程允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他的母亲，一边是他的爱人和朋友。
他该如何选择？
江沐白察觉到程允川的犹豫，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厂房四周的黑衣人动作严谨迅速，几乎在瞬间便封死了所有出口。
昏黄的灯光在这些人冰冷的武器上反射出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江沐白站在程允川身旁，眼神冷静得令人发怵：“看起来，你的母亲不仅活着，还活得风生水起呢。”
她语气讥诮，完全没有被围困的焦灼，甚至嘴角挑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程母闻言眯起眼睛，嗤笑了一声：“江家那死去的白莲小姐若知道你现在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说不定会从棺材里坐起来感谢我赐你第二次生命。”
江沐白眨了一下眼，没有因为这句明晃晃的挑衅生气。
她只是微微侧头瞄了一眼旁边的程允川：“她总是这样尖酸刻薄吗？还是只对我特别优待？”
程允川心神不宁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脑海中乱成一团。
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年又发生了什么？还有，秦天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本能地想问却忍了下来，只抓紧了江沐白的手，话语低沉：“别说太多，先听听她还想做什么。”
“允川，看你这防备的样子，真让我这个当母亲的心寒。”
程母的语调柔了几分，但依然带着讥笑：“我这次可是有备而来，不会让你拒绝得那么轻松。”
她一挥手，站在一旁的黑衣人抬起一台投影仪，一张张照片在厂房内的巨大白墙上被放映出来。
程允川的瞳孔骤然一缩，那些照片上赫然是他这几年暗中调查的全家福，还有一些关于当年被掩盖的案件细节。
“你是不是一直想着查清楚你生母、我的死因？”
程母冷冷地开口：“我告诉你，秦天知道所有真相。”
江沐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目光略过那些照片，心里默默记下了重要的信息点。她余光瞥见程允川背脊僵硬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弦，低声说道：“别急，她在逼你听条件。”
程母显然也注意到了江沐白的耳语，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不再绕圈子：“允川，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调查出秦家势力背后的秘密网络，连根拔起，否则这些东西，明天早上就会出现在所有主流媒体上，让全世界知道程影帝的什么身世之谜！”
程允川捏紧了手指，指甲几乎扣进了掌心。
程母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抓住了他的软肋，以公众口碑和遗留秘密来威胁他。
可比起这些，程母如今的行径让他感到一阵陌生的疏离与恐惧，这是他记忆中的母亲吗？
“你确定，你能一直控制住局面？”
江沐白的声音适时打破僵局，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秦家的人可不笨，敢随便在背后玩刀的，早就做好了刀刃反噬的准备。你口中的那些秘密，真的这么值得你把底牌给玩光？”
程母的眼神一冷，微微靠前一步，声音犹如带霜的刀刃切过耳畔：“江沐白，我劝你不要挑衅我的耐性，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手上握着什么，但你别忘了，你现在用的是别人的皮囊。”
话音未落，厂房外的警笛声愈发接近，显然执法机构已经锁定了这里的位置。
程母脸色微沉，转身迅速向身后黑衣人挥了下手：“撤退！”
“站住！”
程允川猛地上前一步，眼神凌厉：“别想离开，这些事今天必须有个交代！”
程母悠然转头，冷冷地笑：“现在不是时候。但允川，我相信你会帮我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执法的人找到这些照片，结果会怎样，你比我更清楚，反正，我们都会再见的。”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衣人的保护中，程允川攥紧拳头，骨节发出令人心惊的咔咔声。
他眼中的挣扎和怒火如同暴风雨前被搅乱的海面，波澜难平。
江沐白兀自站在原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轻轻拍了拍程允川的肩膀：“走吧，警察已经到了，把秦天带出去。”
程允川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像是想要强行问些什么，却又生生忍住，只沉声答道：“好。”
然而，当他们刚拉着虚弱不堪的秦天走到厂房门口时，一个冷漠却熟悉的声音从耳机里蹦了出来。
“江沐白，你的任务失败了。”
江沐白的脸色猛地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程允川。
对方也在此刻猛然止步，眼中的怀疑、不安和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狠狠剜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你是谁？”程允川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隐忍却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江沐白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知道，这一刻，她的秘密离掉马只差一步了。
江沐白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耳机里那个冷漠的声音，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精心编织的伪装。她知道，游戏结束了。
程允川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她脸上逡巡，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找到答案。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绷紧，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J？”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一样：“你是‘J’？”
江沐白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是。”她坦然承认，目光直视着他，没有丝毫闪躲。
程允川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摇头：“为什么？”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任务。”江沐白淡淡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程允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任务？所以，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江沐白没有回答，默认了他的说法，厂房内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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