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二人进了暗室,立在原地的胡越手足无措,环臂抱胸,陷入沉思。
一旁,徐凤平此刻还能有所克制,勉强压住了嘴角的上扬。
可北魁和万千脸上的笑意却是毫不掩饰,俗称:绷不住了。
两人围住胡越,北魁更是一把搂过了胡越的肩膀,开始窃窃私语。
“没想到啊,胡越,你小子看着一脸怂样,倒是魅力不小啊!”
万千立刻搭腔:“就是,就是!这岭南一行,这位圣女如此天人之姿,你都勾搭上了。看来替万民教做事收获颇丰啊。”
胡越的思绪被撤了回来,提醒道:“万兄,我替万民教做事,是敬佩他们的义行,请注意言辞。”
万千此刻却是露出一脸深意的笑:“我当然知道以胡兄你的为人,不过我看你肯定不懂‘天与弗取,反受其咎’的道理。”
秦疏弦倒是没有一点顾忌,也凑近插了一嘴:“得了吧,小胖子!万民教圣女,还姓宇文,换我,我也‘不取’。胡越,要不要我进去帮忙,顺便替你探探口风?万一她俩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看着秦疏弦那打转的眼珠子,只能说八卦确实是女人的天性。
胡越扶着脑门,叹息道:“你们要闲得慌就去给阎师傅帮忙。”
秦疏弦撇了撇嘴:“嘁,不识好人心,以后肯定找不到婆娘!”
“诶!这话在理。”北魁也是难得和这位大小姐意见统一。
胡越一脸无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徐凤平,不过换来的却是更离谱的一句话:“我站轻雪姑娘,昨天身子你都看过了,你小子可不能始乱终弃!”
胡越也是忍无可忍,伸手便作势要打。
“你他妈瞎凑什么热闹!?”
几人打闹调笑间,荀小白走入了大殿。
“胡越,去禅房,大帅找你。”
......
暗室中,一根根银针对照手臂上的各处穴道缓缓扎进肌肤,颜轻雪脸上的痛苦也缓解了几分。
体内的气劲透过银针定位带着手臂上凝滞的淤血缓缓溢出,借着这股流动的劲力将一双臂膀上错乱的筋脉尽数矫正回原本的位置。
宇文舞原先把脉时只能勉强觉察出症结,却不曾想面前之人的伤势竟然如此严重。
待到运气结束,颜轻雪将衣物披回到了身上,起身拱手称谢:“多谢宇文姑娘相助。”
“谢就不必了,这算万民教欠他的情,一时半儿还不完。还不知姑娘姓名呢?”
“颜轻雪。”
“你这伤是为了救他受的?”
这个“他”,宇文舞没有说,颜轻雪也知道是指谁。
“三人对敌,同生共死的情形,也算不上救不救的。”
“你们是同门,他失踪了,你一点也不担心?”
“倒是不担心他寻死觅活,毕竟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他人就是这样,遇上事一时想不通,等过段时间自己就想明白了。”
说起这个,光是听自己师兄的转述昨夜的情形,宇文舞都不禁感慨:“是啊,想要报仇,杀父仇人却愿意为他而死;日后追寻真相,只怕到头来会是一场空。”
“但总会挺过来的,需要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说到这儿,颜轻雪目光中那份自带的凌厉和淡漠却也渐渐柔和了下来,而宇文舞自然也是观察入微。
“看来与你的关系也不止是同门嘛。”
“我无心楼出身,入凌云阁时,除了师父以外,他是第一个愿意站在我身前的人。”
“或许他心怀愧疚,亦或是见不得他人恃强凌弱。我与他诉说身世,他虽同情,可也替我着想,始终为我保密。”
“所以我不在乎他怎么看我。也知道他要走的路很长,很难,但只要是在他身边,我才觉得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
说罢,颜轻雪穿好外衣,推门走出了暗室。
宇文舞看着门外照进的光亮,哑口无言。
心里只是恨,恨自己不像她,这么无牵无挂。
......
禅房内,杨恒晨与李不二枯坐许久。
岭南之事二人昨夜商量好了,自然不无需多议,在此是为了等一个答案。
“殿下,大帅。”
胡越进门,在这二人面前,没了伪装,此刻的他还真有紧张。
杨恒晨开口问道:“怎么样,既然回来了,那就是想清楚了?”
胡越目光坚定,答道:“恩,魏王叛乱的真相必须查清!”
“为何?”
“如大帅所言,义父当年失职不假,但叛乱绝非他一人铸成。彼时,军中颇有怨言,但依仇楼所言当时我父亲已经退居幕后,久不见客,仇楼自己都未曾见过他本人,所以必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确实,当时侯爷退居幕后是因为向先帝请旨组建「良家子」。这种事情自然是没空去参与的。”
“而仇楼当时如何能有伪造的印信,这点我也有迹可寻。”
杨恒晨没有被胡越的言语牵着走,反问道:“所以呢,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那个问题,若是结果不顺你心,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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