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它可不像是把善剑。”
感受到剑身上的寒气，李佑神色尤为冷冽：“改善命格，哼，是用其他人的命来改善吧。”
对于李佑的嘲讽，张逸虚倒是没有理会。这把剑的来历成迷，他也不太了解。毕竟他所了解的见闻，大多来自其他人的记叙。
“可这世间又有哪把剑能称为善呢。”张逸虚小声的叹息，也没管李佑听没听见。
〔天谕〕
〔注：此乃造化之剑的构件之一〕
“天谕？”
“好见识！”林音高声一喝，手中剑诀再运。
晦涩难名之意蔓延开来，缓缓成境。境中，一片漆黑如墨，厚重的黑暗如同绸缎般欺身压来。
“仁王幽法?御守难明之殇！”
到底算是正派人物，在使出强大的一式时，忍不住自报招数。
受此影响，东流同样沉声一喝，灵元再运，以剑起式：“尽心篇?洪荒典葬！”
极招相对，灵元冲击，两人错身一会，各自震退。东流口吐鲜血，周身闪过沉沉黑雾。
有感体内异常，东流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状态〕，却见其上新添〔灾厄之神的礼遇（注：未来三日，你将受厄运缠身）（再注：此乃众生终极之术，代表了某个领域的极限）〕，不禁奇道：“这是什么招数？”
林音张口欲言，却又面露异色。下一刻，极武功体不堪重负，伤口再难压制，胸口猛然爆发出一重血雾。不由惊道：“这是什么招数！”
“如你所见，这就是破除功体的一式。我称之为，禁武之式。”
这一式，当初对神魂之体的幼年紫苑都产生了些许影响，更何况活人之躯。
“原来如此。至于我的这一式，乃不知名之残式。”
没能听到理想的回答，东流也没有在意。他只是看着对方，发觉对方的目光更为认真。
“你还要再战？”
“此番入世，能遇上阁下实我之幸。这是最后一式，还请阁下成全。”
东流闻言默然，因为遇上林音，他很不幸。而且听口气，大概对方要使出那种尚未完善、无法自我控制的一招了。
“拿我试剑？”
想到这里，东流顿觉气不打一处来，“紫苑拿我练剑也就算了，凭什么你也敢拿我练剑！？”
顿时寒意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原本蓄势待发的倚空玄明骤然溃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东流生平仅见之剑上绝学——
“剑之形?末道穷冥！”
你想试剑，那我就陪你用剑！
剑起，无色之光吸纳四方玄能，骇人剑压扭曲空间成镜。镜中，一道剑光向外斩来，与东流手中之招合而为一，虚实相契。
出招之刻，东流也明白了此招诀窍。以剑气化形之法，凝出第二道剑气藏在虚境中，而后与自身释放的剑气合而为一，以此法突破自身的极限。
这招的难点并不在于时机的掌握，而是他目前尚无法触碰到的“虚境”。
幸好，这是系统铭刻之招，他只需要释放就行。
就在东流剑起之刻，林音蓄势已久的剑招终于释放出来。
“仁王幽法?碎影千秋劫！”
缭乱的剑影弥漫其身，放眼过去，林音已成剑之化身。
精纯的剑息携带一丝未明之气，遥遥有感，竟似有囊括寰宇、容纳百川之意。
剑出之时，东流便已知晓，此非残式，亦非不伦不类之术式，而是纯正的剑术。
也是这一刻，东流终于体会到“变数”带来的乐趣。
不明实力的对手，无法预测的战斗。有的只是两名修者，倾尽毕生所学，于剑上印证！
招起招落，双剑映晖。灵元惊爆，剑气四散。当两人再度错身而过，全场尽默，只闻殷血点尘。
滴滴答答，血液顺着剑身落在地上。两人身影未动，这时刻，即便是李佑，也没能看出谁胜谁负。
只是东流的样子有些奇怪，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幻境或者其他另类的状态。
不过既然林音说过这是最后一招，想来他也做好了认输的准备。
而林音也确实举起了手。
“我认……”
然——
“该你成全我了！剑者。”
林音话音未落，东流已从那莫名的状态中走出。他的腹部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流未止。其上黑雾笼罩，阻断自身灵元滋补。
然而他依旧潇洒地甩了甩剑上的血，漆黑的剑身再涌无双剑气。
不远处的林音看上去伤势略轻，只不过整条左臂无力的垂着，血液顺着手指滴落。
感受到东流身上的战意，林音当然不会有否决之意。他只是紧了紧手中之剑，周身剑意弥漫。
“留神了！剑者。”
气纳周身，灵元暴动。目之可视的灵能如同百川归流，尽数融于剑身。
与此前一样，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东流又解锁了一个〔技能〕。
——初涉虚境，再受碎影劫。两相加持下，终见天晓断绝之剑途。
原来如此……
呢喃细语，是道途一百载的感悟，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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