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晏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黑了。
那人他认识，就是张律师的实习律师，五官不算出众……哦不，是非常不起眼，但是林清也面对他，居然能笑得这么开怀！
“先生？”旁边的侍者不知好歹地出声，“请问你们……”
“闭嘴！”
顾时晏心里的小火苗都快窜出来了，当然顾不上什么礼数。
但瞟见后面有人要出去，还是往旁边让了让，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
沈挽意也跟着坐下，坐在顾时晏对面方便随时观察顾时晏的表情不说，还得继续煽风点火，“清也这不是刚来律所没几天嘛？这么快就有新的追求者了？”
“……”
“也是，”沈挽意摩挲着桌面正中央的花瓶里的玫瑰花瓣，“清也这个性格，应该很讨人喜欢的，善解人意，又温柔，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个类型？”
“……”
善解人意？温柔？
这两个词，林清也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展现过！
顾时晏眼神更冷了几分，甚至连工作时才会戴的金丝眼镜都重新戴上了，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极为锋利的线，眉目都是冷峻的。
“不过你们不是还没有离婚嘛？还是清也平时就和男生走得这么近？她之前没有告诉你嘛？你之前就没注意到她的异性缘这么好？”
沈挽意一句一句都是在戳顾时晏本来就在暴走边缘的神经，偏生还是一副能够理解的模样，“也难怪，这个男生我有印象，长得挺大方的，人也很温和，所以所里的几个女生都对他评价不错。”
“是吗？”顾时晏淡淡瞥了一眼滔滔不绝的沈挽意，“那你呢？”
“我？”沈挽意一愣，接着就是娇羞的红了脸，“时晏你说什么呢，顾家和沈家早就有婚约，我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如果不是在吃饭的时候，沈挽意曾经那么直白地表现过对赵梦的选择的不屑，顾时晏说不定还真的会为眼前不胜娇怯的人儿动容一番。
只可惜那些话像是一盆冷水，将顾时晏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
所以他对于沈挽意的辩白不过莞尔一笑，“是么。”
甚至连尾音都没有上扬。
“时晏，你要相信我……”沈挽意有些慌，但还是摆出了得宜的委屈，“时晏……哎！”
没等她说完，顾时晏站起身走了出去，行走间翻飞的衣摆几乎快要扇到沈挽意脸上。
林清也和那个男生刚从一家蛋糕店里出来，除了那束玫瑰花，还多了一盒巧克力。
一条宽敞的广场道路，顾时晏从这头出来，林清也从那头出来。
一抬头，林清也就看见了他。
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林清也迅速低下头，看那动作，是想催促着旁边的男生避开顾时晏，往另一个方向走。
顾时晏的脚步更快了，深秋的风灌满了过膝的大衣，衣摆成了风中翻飞的落叶。
林清也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耳边沉郁的男声响起，“你干什么去？”
大庭广众，林清也做不出电视剧里大张旗鼓要另一方撒开自己的事，只能小幅度地挣了挣。
徒劳无功。
林清也微微抬起头，压低了声音，“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做什么似乎和顾律师无关。”
内容之生硬，语气之冷淡，几乎像一道冰凌，能把顾时晏攮出三里地。
顾时晏握着林清也手臂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
看吧！看吧！林清也跟善解人意和温柔根本就搭不上边！
眼看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旁边的男生开了口，“那个……顾律师……”
“我和我的实习律师说话，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对他这么凶干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律所的同事，怎么你和别人出来吃饭就可以，我们一起出来吃饭就不行？”林清也替那个那个男生打抱不平。
顾时晏就更气闷了，“我是老板！你是下属！我的规矩还需要你来帮我定？！何况你不知道我们律所的规定吗？吃饭的时间不允许结伴出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出来，不然你们吃着聊着，耽误工作的时间！”
“你！”
“我什么？”
顾时晏迎着林清也的怒视，毫不退让。
正衡是有过这样的规矩，不过只是某个特别变态的团队主任定下的规矩，后来某次律所的大会上，顾时晏还专门嘲讽过这个规定，说员工工作不积极，要不是钱没到位，要么是人文关怀没到位。想要团队的办事效率高就不要舍不得给工资，想要马儿跑又想要马儿不吃草是想什么美事呢？小心自己的团队省了钱，把正衡的名声搞垮了。
后来这个风气就慢慢消失了，那个生怕攥不出实习生最后一点价值的团队主任后来辞职去了别的律所，不知道还行不行这一套制度，顾时晏也没再问。
这些事情，刚来律所的林清也不知道，但身边的这个同事显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听到顾时晏给出这个理由的时候难以自制地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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