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光头，肯定道：“师父是说她这里不大正常。”
那保六把话接过来，对于天任说：“心魔作祟，伤了脑子，老尼姑所说八成是对的。”
于天任没法再反驳，也就只能叹口气。
那保六让两个小尼姑再多说一些有用的，两个小尼姑犯了难，她们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于天任看出两个小尼姑的确不是敷衍，也就不再追问。镯子、耳环、金子是她们的报酬，由着她们尽管拿去。
那保六觉着不值，目送两个小尼姑走远了之后，埋怨于天任不该给她俩这么厚重的报酬。
于天任却说钱财都是身外物，给了就别心疼。再说了，她俩跟着妙法老妖尼过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倒不如做一回善事，成全她俩过几天舒心日子。
那保六哈哈一笑，挑大拇指夸赞于天任是大善人。还说做善事就会有好报。
于天任苦涩一笑，对那保六说：“我不图自己有什么好报，我只求四凤的日子能好过些。”
那保六耸耸肩头，撇一撇嘴，不再多说话。
……
“二爷，给您道喜，您高升一步，我头里给您带路。”
铁门打开，看牢子的副爷躬身请二狠子往外走。
“大半夜的放人，不合规矩吧？”刘爷拉着二狠子的手，善意提醒着说。
二狠子洒脱一笑，对刘爷说：“您兹管放心，我不会有事。”
“二爷，月黑风高，不吉利呀。”隔壁的猴儿六隔着铁门，大声说着。
“哥儿们，多留一夜无妨，明儿一早出去不晚。”小卜同样隔着铁门向二狠子提醒说。
副爷赶紧说：“上面交待下来，不让二爷在这里过夜。上面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办，几位好汉别跟我们过不去，我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二狠子对刘爷说：“准是长生托了门路，成全我早点儿离开这鬼地方。我出去了之后，马上想法把你们三位弄出去，外面还有大仗等着咱们打呢。”
“好吧。”刘爷嘱咐道：“路上多留点心。”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说罢，二狠子朝刘爷拱一拱手，道声多多保重，随后大步朝外走。
他懂规矩，出牢门不能回头。因此刘爷是何表情，他并不知道。
小卜与猴儿六，隔着铁门提醒二狠子一路多加小心。
二狠子请他们放心，并说会在外面早早摆好酒席，为他们兄弟三人接风。
“二爷好走，就不远送了。”副爷将二狠子带到一扇小铁门外，客气地说着。
二狠子很清楚，出了这道小铁门，自己就是自由身了。
副爷客气，他也得客气，于是说道：“这阵子多谢你的照应，回头登瀛楼，我做东。”
“呦喂。”副爷赶紧点头哈腰，“那我先就谢谢二爷。二爷，今儿天冷，看样子像是要下雪，您多注意脚下，千万别有闪失。”
二狠子心头一凛，听出话里有话，淡然一笑，说个“好”字，迈开大步，不再回头。
当真让副爷说中了，零星雪花从头上幽幽飘落，让死寂的黑夜多了一点生机。
一阵冷风吹过，害衣衫单薄的二狠子打了个冷颤。
二狠子抖了抖鼻子尖儿，嗅出风中夹杂着一抹凶气。
凶险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呢，二狠子舔舐着嘴角，眼中有了光。是贪婪，是饥渴。
他变回了野狼，他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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