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进来，沈卿环顾四周未见人影。
看了眼腕表，心想是到点下班了，傅景远都从专用电梯出公司很久了吧。
放下文件到傅景远的办公桌面上，准备出去时，顺道将休息区的茶几上那烟灰缸给清理干净，七八个烟头横七竖八的。
傅景远应该是生气极了。
一份合同她还给整出本就不该出现的问题，必然认定她心不在焉，早已想赶紧挨到月底就走。
可她，并没有因不剩几天，就要走了而要摆烂。
苏静那手段不算光彩，倒也提醒她，人的确是轻信不得。
偷偷趁着借用电脑的名义，乱改动她的合同，还天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能瞒天过海。
沈卿一直都有多备份合同的习惯，被苏静改动了主份，还有副份一字未被改。
也让苏静当场面红耳赤，百口莫辩，最后不得不承认，道歉说是说了，但不见得是真心实意。
中午，去公司食堂蹭了顿免费领取的午餐，一个馒头和一碗速食素面，汤是免费续，但鸡蛋紫菜汤永远到碗，只有汤水多菜少得可怜。
馒头热的时候有点软，硬了能保命，见了歹徒丢出去，保准被砸的人都能晕死，半天不省人事。
那是张盈每次来公司食堂吃饭，最爱拿来打趣的口头禅。
沈卿吃饭完了，张盈才吃了不到两分饱。
“这么快就要走了？”张盈边说，便从口袋里拿出小包装里的餐巾纸，抽了张递给沈卿用。
“谢了，还有事，你慢吃。”沈卿走也匆匆。
地铁上小眯了一会儿，到工作室后，沈卿见到了办公楼的新业主。
此人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镜，身后跟着两个黑西装又长得不善的扑克脸男人。
“您好。”
男人闷闷冷哼几声，语气算是客气，唤她一声。
“沈小姐。”
沈卿没见过他们。
第三感觉告诉她，这些人绝非偶然来的。
“你好。”沈卿以礼先行。
“沈小姐，相信你已经看到了通知，我们就不再多说，我在前业主那边了解到，你每月交租都很及时，出于这点，我们考虑给你优惠价一个月租五万块，不收零头。”
听到这个数字，沈卿心头一震。
“五万一个月，包含水电费在内吗？”
男人笑了笑，像听到了什么国际玩笑般，看了眼身旁的人，继而又恢复正色，说道：“沈小姐，我们不是慈善家，做生意的讲究一分钱一分货，你要是不满意，不续租也行，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有人在联系我们要租你的工作室了。”
沈卿这点是不信的。
前业主急于转手，也绝对不全是手上缺钱，其中之一，和她工作室遭遇的种种事情脱不开干系。
她的确有责任。
承担起这件事造成的严重后果。
男人双手环抱，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皮鞋抬起一下下在起节拍，又似乎拿捏住了她想续租的心理。
“谢谢好意，我不再续租，会尽快搬走。”
男人听闻，脸色僵硬了，嘴角一抽搐，乜斜眼看向身后的两个黑西装男，似在问，情报有误？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沈卿走进了电梯，抵达工作室。
门口的喷漆狰狞的字体，斗大的抄袭二字，她迟早要澄清，一定不会太久！
“咳咳咳……！”
进了门，胸肺之间猛烈地一阵狂咳嗽，令她连呼吸都艰难万分，差点被一口血痰给呛着，脸涨红得发紫。
无力地趴在洗手台上，血痰咳出，带着几根浑浊的血丝。
沈卿缓过来后，漱口，清洗。
嘴里的腥味，是陈血的余留。
久久难散。
沈卿窝在沙发上，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没时间了，不能再休息，沈卿撑起身子，去把设计好的画稿方案，比对后，扫描上。
在电脑上进行细节再度优化处理，又同时根据涌现出的灵感，大改精致细修。
电话响了一声，沈卿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按下接通后点了扩音，就放身边，继续握着电容笔，叠加新图层上色。
“在哪？”
沈卿听声音就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准时要找她。
“在家休息。”
“……”
那边的回应，仿佛是一片安静。
沈卿再度出声：“傅总，合同放您桌上，您看下，再有漏差我提头见您。”
“……”这回的沉默里，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随即又是安静，很快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似笔落在纸张上的滑动产生的。
沈卿心想应该是没问题，大概他在签字了。
“好好休息，下午见。”傅景远声音沉沉，如陈酿美酒，很动听。
沈卿还想说点客套话，结果那边挂得比什么都要快。
傅景远这是气消了，还是压根儿气在压在心头？
沈卿索性不想了。
这男人比天气变得还快。
在快要到上班点的时候，沈卿还在赶工，实在来不及，就保存下来，等晚上再继续。
出地铁口后，沈卿一路跑着进了公司，调整呼吸，状态尽量不要外显极度疲惫。
没有午睡，下午工作都白费。
沈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精力，没年轻的时候那么打鸡血般，总也不觉得要午睡来补充精气神。
三场加时长会议结束后，她仿佛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灵魂，像个行尸走肉，亦或提线木偶。
在她还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整理出会议纪要时，傅景远一个电话就把她喊来了总裁办公室。
“去休息室。”
傅景远双目在盯着屏幕，没看过，冷声说道。
沈卿还以为他正带着蓝牙和别人在通话，于是乎，没动。
直到傅景远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乌檀雪凇的好闻气味。
手腕一紧，被傅景远一把大力地拽着进了休息间。
沈卿意识是清醒的，却又完全像是中了什么迷魂香，身体不由自主，缴械投降，连基本矫情反抗都没有，就屁颠屁颠跟他走。
休息间的门被他给反手关上了。
面面相觑。
两人目光汇集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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