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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满天鹅绒地毯的房间中，灰色的铁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走廊里的灯光透了进来，无声地撒在空的身上，映照出他坚毅的侧脸。
“走吧，该上路了。”天水的身子探了进来，向他伸出了手。
空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跟在她的身后，然后坐上汽车，系好安全带。头顶蓬乱的头发稍稍遮住了他的双眼，也掩盖住了那两道明灭不定的红光。
“我想去剪个头发。”半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空突然说道。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天水加重了油门踏板，没有看他。
“那我能打个电话吗？”空又问道。
天水眉头微蹙，刚想要拒绝，坐在后座的风院讲她的手机递给了空。
“谢谢。”空道了声谢，在屏幕上输入了一串号码，按下了呼叫键。
“嘟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冰冷的机械音随后响起。
“打不通么…”空把手机交还给风院，在座位上自言自语了起来。他赤红的双目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朦胧。
“我其实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空像是对着风院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要是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你。”
“嗯。”风院轻轻点了点头，她冰冷的金属面具下，一行热泪划过她的面颊。她知道空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但这个玩笑让她突然感觉一阵揪心。
她曾窥见过许多人的未来，但从未有人能够做到如此坦然地接受死亡的结局。那本该活下来的未来中，是什么让你痛苦到宁愿放弃生命呢？
傻孩子，命运丝线从来没有出过错。
但愿你的来生，能够不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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