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鸡蛋回来期间，妘雀反复琢磨着预知梦。
阴暗嘈杂之地、奇怪的侍从、隐藏身份的面具，这些都让人难以预测，自己究竟为何会去那种可疑的地方？
莫非……是荣耀拍卖场的地下主场？极有可能！
但这只是猜测，眼下还无从查证。倒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声音耳熟，自己应该见过他。
"灼华……"妘雀喃喃自语，她记得那个人命令灼华杀了阮娘来着。
阮娘乍一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云主，为何突然提及灼华？"
"啊，你知道灼华？"妘雀吃了一惊。
"与汋行对战的那一晚，领最多赏钱的就是灼华，他杀了汋行首领齐老。"阮娘如实答道。
"这么说，灼华是江湖人士？"
"他是非常有名的神箭手，而且轻功了得。但这个人不属于任何组织，曾经还被汋行雇佣过，之前在田猎场地，射箭重伤郡主的，我们推测就是此人。"
"曾被汋行雇佣，还直接杀了齐老，看来他是只认钱咯？"妘雀猜测。
"没错，只要给足佣金，他可以成为任何人手中的剑。"阮娘评价，"不过，云主为何会提起他。"
妘雀摇了摇头，事涉预知梦，她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约莫半个时辰后，鸡蛋提着酒悠哉悠哉地从城门出来，待走出城门守卫视线范围后，他才急匆匆地跑向了妘雀。
"他们去了一间民宅，附近守备非常森严，我不敢靠近。过了没多久，有人从里面出来，进了附近的荣耀拍卖场。"鸡蛋带回了情报。
"也就是说，那处民宅临近荣耀拍卖场？"妘雀确认道。
"没错，我就是在荣耀拍卖场买的酒。"
"干的不错，咱们先回去。"
……
翌日，营长还在呼呼大睡，就被阮娘一桶水浇醒。
营长自然大怒，刚喊了句"混账"就被人用臭抹布塞住了嘴，捆住手脚带到了子昭面前，妘雀和傅说也陪同在侧。
"近来有人打着神女的旗号，从营中带走了奴隶，营长可知情？"子昭笑容和煦地问道。
营长贼兮兮地溜了妘雀一眼，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真奇怪，营长居然不知情？我还亲眼看见你跟他们交谈了呢，莫非是我看错了？"妘雀故作诧异。
营长闻言瞪大了眼睛，畏惧地浑身颤抖起来。
妘雀从他嘴里摘走了臭抹布，笑眯眯地问道："营长，你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我？"营长嘴皮子哆嗦，心思却转得极快，"神女误会，那些人自称是神女派来的人，我自然好生招待着。"
"奴隶被带走后，没有一个回来的。既然营长觉得是我派的人，为何不来问问人都去哪了？"妘雀替出了质疑。
"这这这……神女行事，哪里需要向我一个营长报备？"营长非常谦卑。
"看来营长坚决认为是我派人带走了奴隶？"妘雀遗憾地摇了摇头，"阿兄，怎么办？他冤枉我。"
"放心，我来让他开口。"傅说抬手给妘雀顺毛，而后核善地朝营长走去。
"黎将军，你要做什么？"营长惶恐地从傅说看向子昭，"殿下，倘若属下有罪，应该交给官衙审问，不能滥用私刑啊殿下！"
"官衙？官员都还没选好呢，哪来的官衙？"说着，子昭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开。
傅说刚踹了营长一脚，他已经痛得哭爹喊娘。
"我说，我说！"营长怂了，他本就是贪图享受的人，哪里能忍得了痛。
"殿下，若我交代了，您能保证我的安全吗？"营长问道。
子昭盯着他看了片刻，坦言道："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到时候你罪责难逃。现在你交代了，至少能从轻发落。"
营长闻言舒了口气，轻快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罪，奴隶营嘛都是些贱奴，拍卖场定期会来采购奴隶，这也是惯例了。"
妘雀倍感不适，她始终无法习惯奴隶买卖，哪怕在律法上是允许的。
"为什么要打着神女旗号？"傅说追问。
"这我也不知道，燕家突然派了位春官过来，只让我别多嘴，其他什么也没告诉我。"营长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你的意思是，燕家与拍卖场有勾结？"子昭抓住了重点。
"勾结？"营长失笑，"燕家是荣耀拍卖场的东家，其他拍卖场也都是贵族在背后经营。"
三人面面相觑，这事倒是出乎他们意料。
贵族有自己的封地，能带来大量收益，最不屑的就是经商，没想到龙城贵族反其道而行之。
"他们多久会要一批奴隶？"妘雀追问细节。
"两三天吧。"
"如此频繁？拍卖场怎么会用到这么多奴隶？"妘雀无法理解。
"貌美的奴隶可以用来拍卖，强壮的奴隶当然是用来竞技。"营长答得理所当然。
妘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用奴隶来拍卖和竞技？这已经不能用恶趣味来形容了。
"奴隶竞技早就被禁止了，他们怎么敢！"子昭怒气填胸。
"是是是，殿下入主龙城后，拍卖场确实不敢明目张胆地进行竞技，这都是殿下的功劳。"营长拍着马屁。
"不敢明目张胆，也就是在暗中进行？"子昭瞪了他一眼，营长赶忙闭嘴，不敢再随便接话。
"奴隶竞技是禁止的？"妘雀暗中询问傅说。
"战乱不断，人丁锐减，奴隶也是珍贵的人力，而奴隶竞技纯属于娱乐兴致，因此被先王下令禁止。"傅说解释道。
"阿说，咱们这就带兵，将拍卖场的人全部抓起来治罪！"子昭义愤填膺。
"军中多是贵族的眼线，只怕咱们的军队尚未进城，拍卖场的相关罪证已被收拾一空。"傅说理智地拦下了子昭。
"阿兄说的没错，殿下万不可冲动。"妘雀附和。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不法勾当？"子昭不甘心。
"当然不能。"妘雀嘴角扯起一抹浅笑，"我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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