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线出现那一刻，他时刻提心吊胆，晚上每隔一个小时，总是会醒来摸摸沈弃脖子，探一探他呼吸。
那些人死之前的惨相历历在目。
程无郁不太肯定，如果沈弃真的出事，自己会不会疯。
他垂眸，转动指节上的戒指。
房门被打开，他没抬头，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咔哒”门锁响起。
阴影很快笼罩住程无郁，正当他准备继续黑脸沉默时，一条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缠上他手腕。
“别生气了。”大猫讨好地晃晃他。
程无郁闷声说：“没生气。”
沈弃蹲下身：“没生气脸拉的好像我欠你一个亿似的。”
搁往常，哪怕是没在一起时候，程无郁都不会摔门。
沈弃眼眸有光流转，带着笑意问：“果然得到了，就不重要了，戒指还我。”
程无郁：？
“还我。”沈弃摊开手。
黑豹气急，侧过身当做没听见。
“渣男，戒指不要了，都给你好了。”沈弃作势去摘戒指。
程无郁扣紧他指节，十指相扣，锁紧，不让他动，“沈弃？！”
“嗯？”大猫忍不住笑。
程无郁咬牙：“你就气死我！气死我你好能另找一个！”
沈弃懒洋洋道：“好啊。”
好啊？？？
程无郁用力，抱起沈弃放在自己腿上，手掌握他腰侧，失了力道。
“对，我们猫儿多受欢迎，以后找的男朋友肯定比我高比我帅比我有钱，你跑的时候他肯定能追得上你。”
“不像我，早知道我这么没用，我就不来了。”
沈弃扬起尾巴在他屁股上狠抽一下，“程无郁，你好酸。”
会嘲笑人的猫猫被摁着倒进程无郁怀里，下颌扼住，抬起。
以为要被狠亲，没想到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拱进自己肩窝，软乎乎的耳朵蹭他。
“黑豹耳朵？”沈弃探手去摸。
忽然侧颈刺痛！
白檀香蛮横地冲刷，占据血液皮肉，好似白檀才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程无郁！”沈弃四肢发软，无法逃脱怀抱。
灵魂仿佛要被抽出体外，脑袋歪在他肩上，眼泪断了线似的滑落。
等到信息素注入完毕，豹形图标更加清晰。
程无郁满意，支起身，这才发现猫儿竟然哭了。
“弄疼你了？”他连忙伸手去揉。
却摸到几滴血，沾上了掌心。
沈弃嫌丢脸，推他：“没有，生理性眼泪。”
程无郁动了动头顶黑半圆的耳朵，“给你摸，别生气。”
大猫还真不客气，张嘴用那颗猫牙咬他兽耳，兽耳较为脆弱，轻轻一咬都疼。
“松、松、松嘴宝贝！”程无郁疼的面目扭曲。
沈弃气呼呼又磨两下，放过他：“行了，消气就出来帮忙吧，你去把那个老二解决了，我来铺土。”
程无郁轻嗤：“一个披着人皮装人的变种，还只是C级变种，没什么好担心，贺轻川没了能力都能轻轻松松秒杀他。”
“楚叙故意让他暴露在我们眼前，发现了吗？”
“看出来了。”程无郁揉揉被咬痛的耳朵。
沈弃整理衣服：“反正，一切小心，楚叙以自己利益优先，这种人很自私，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程无郁：“普通人会被他利用，我们不会，自打进入大楼，这人对我和盛淮秦特别热情。”
“行了，别耽误了，争取晚上之前出去。”沈弃翻出一直带在身上的伸缩唐刀。
程无郁解下大腿绑的枪套，在沈弃大腿束紧，外套风衣能遮住，配上枪套，莫名增添几分禁欲感。
“收敛点。”沈弃眼神警告。
程无郁动了动喉结，“晚上一起睡。”
猫猫眉尾轻挑：“我可不陪你练技术。”
练三四次都没进步，猫猫很失望。
.
接下来一上午，大门玄关内一直延伸至客厅，用干燥的土铺了一条路出来。
楚叙作为知道他们计划的人，第一个带着小部分兄弟下楼，随时准备逃。
屋内，程无郁看向贺轻川，“你带唐现现和我大外甥下去，在一楼等我们。”
唐现现拗不过他们，泪眼婆娑望向大猫，“沈弃哥，你要小心。”
沈弃笑道：“会的。”
确定他们到了一楼，沈弃拧开一瓶水，先是喝掉半瓶，而后微微倾斜瓶子。
透明温凉的矿泉水顺着细白的指缝穿过，滴滴答答落在茶几，肆意流淌。
倒完后，他又开一瓶，慢吞吞洗另一只手，然后浸湿毛巾，擦拭脸颊。
程无郁和盛淮秦紧张地盯着沈弃脖子一直看。
五分钟后，没有动静。
“难不成昨晚上没能成功出来，现在它睡着了？”沈弃疑惑。
盛淮秦好笑：“说不定还真是。”
“那就加码。”沈弃站起身，稍稍距离泥土远一些。
程无郁拆开两瓶矿泉水，递过去。
沈弃微微弯腰，扬手往略长的发上倒，正好借此机会洗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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