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某，在这里多谢李先生了。”
高全没有反驳，李一尘说得对，这件事最后的得力者是自己。
他确实欠下了李一尘一个人情。
落地窗前，高全低头思考，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就是给李一尘杀的那几个人。
定义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该定什么罪好呢？”高全小声低语。
就在这时，派去安抚一众官员的贺建国和孙凝雪进来了。
除了两人之外，后面还有一个大箱子。
关上门，贺建国把箱子扔到地上。
里面似乎装着活物，受此重击后苏醒过来一般，开始不断发出晃动。
不用想也知道装着的人是谁，李一尘起身，上前准备打开箱子，却被人叫住了。
“李先生，先别急。”
高全叫住了李一尘，而后他从落地窗前来到箱子旁，伸手打开了箱子。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陷入了沉默。
“李市长，这应该是我们第1次见面。”
高全说道，率先打破沉默。
“成，王，败，寇。”李贺因为牙齿，每说一个字都咯咯瘩瘩。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讲暗语了。”
“你自己坦白呢，还是让我替你坦白呢？”
高全笑道，露出老阴谋家的职业微笑。
他蹲下身平视李贺道：“我希望你选前者，也算是我给老前辈的体面。”
李贺沉默，虽然自己不熟悉高全，但能做到这个位置，手段自然不会太差劲。
对方给自己说这番话，是想让自己提供一些证据来压下外界舆论。
“你，答，应，我，一，事。”
“请说。”
“我，有，个，女，儿，请，你，放，过，她。”
“可以。”高全点头道。
听到他点头，李贺却是又看向了李一尘。
“我以东木市负责人的信誉，向你保证。”李一尘说道。
李贺这才放心，重新看向高全，静等对方下文。
高全没有直接问话，看向贺建国道：“贺首长，请你帮我做一下记录。”
“好。”贺建国点头，从办公桌上取来纸和笔。
拿起笔的同时，手指按下了上面的一个按钮，显然这支笔不一般，是跟录音笔。
该走的程序全部要走完，而后贺建国对着高全点头。
高全这时一改之前，脸上瞬间换了一张严厉的面孔道：“李贺，根据群众举报，东木市与日里国特务勾结，都有哪些人，你自己来说吧。”
高全把选择权给了对方，相信对方是聪明人，肯定会实话实说的。
“王龙，李君，潘力……
李贺目光有些呆滞，一个个地念着名字。
一个小时后，他的口供被记录完毕。
贺建国伸手关了录音笔，点头说道：“李贺的口供已记录完毕。”
“辛苦了。”高全说道。
他此时很是高兴，有了这份口供，眼下外在舆论的压力算是没了。
而且有了这东西，他也能彻底稳坐东木市一把手的位置。
李贺提供的口供，几乎将大大小小的人都牵扯了进去。
有了这东西，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露头不听话。
“简直丧心病狂。”
不知何时，孙凝雪突然来到李贺身旁，甩手给了后者一巴掌。
她脸上怒火中烧，愤怒的看着李贺说道。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口腔已经没几颗好牙的李贺受到二次伤害。
“噗。”
立刻又吐了一口血水，其中夹杂着两颗牙齿。
“你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孙凝雪质问道。
李贺看着孙凝雪默不作答。
如果这话是贺建国或高全，哪怕是更大的上级说的。
他都会冷笑，然后用自己的雄辩堵上对方的臭嘴。
但面对孙凝雪的质问，往常诡辩的他，这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此刻才明白，什么是正气凛然。
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无法回头了。
李贺闭上眼睛，不敢看孙凝雪愤怒的眼神。
可闭上眼睛，面前出现了一张张脸，一张张大公无私的脸，一张张被他用手段从东木市排挤出去的人。
猛然睁眼，李贺发现自己调任东木市的这些年来。
这个城市已经被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李贺眼里流下泪珠，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李一尘上前拉开了孙凝雪，真怕她情绪激动，一时失手把李贺打死。
“李一尘，你放开我，看我把他打死。”
孙凝雪在李一尘怀中奋力挣脱。
李一尘哪里会任由她做傻事，赶紧拉着孙凝雪向外面走去。
经过高全的身旁时，说道：“老高，我先带她走了，你这边如果有谁不听话……”
“咳。”高全越听越不对劲，赶紧咳嗽一声，打断了李一尘继续想说下来的话。
“我……见机行事，见机行事。”李一尘改口道。
高全与贺建国都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高全，他竟有些同情贺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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