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屋里翻找了一圈，俞南晓捧着几张纸，放在石桌边缘。
“白老师，听你这么说，他人还挺有孝心的，你不帮帮吗？”
白弈和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瞥见桌边的几张图纸，愣怔住。
“你这是……”
心虚地垂下头，俞南晓抢过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棋局正下至中盘。
“这个局势还不错，白子明显优势啊，老师，让我来试试吧，肯定能赢。”
说着，她端着白奕和的手机走远了，听见身后他跟那个学生说。
“叫那个超级帅的叔叔进来吧。”
宋谨言身着手工剪裁的定制西装，身段笔直修长，行走间气质卓然，一副天生的上位者姿态。
走过长廊，他听见快速跑动的脚步声，在这慢节奏的棋室里，有些反常。
侧目远眺去，脚步声消失在假山景观附近，留下一抹淡色的残影。
他慢下步子，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旁的秘书问道。
“宋总，怎么了？”
宋谨言摇了摇头。
秘书跟在他身后，手捧一个棕色的锦盒，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在白弈和对面坐下。
“白前辈，打扰了。”
白弈和看了一眼锦盒，朝他摆摆手。
“我妻子的设计是独一无二的，她现在不在了，我不想拿给什么人做参考，你送再多的礼也没用。”
宋谨言微微偏头，示意秘书将锦盒打开。
盒子开了，白弈和眼神发亮，身体略微前倾，态度也稍显缓和。
他捏起锦盒里的棋子，细细在手中把玩，举起来又对着光端详，良久后夸了一句。
“这永子做工不错。”
宋谨言这个礼算是送到了白弈和的心坎里，永子本就是棋子中的上乘。
他送的这盒棋子尤其不凡，质地品相都是收藏级别的。
收下锦盒，白弈和拿起方才俞南晓放的几张图纸，递到宋谨言的面前。
“这几张设计图你拿去吧。”
后者拿起，发现这并不是他所求的李莲娜的设计，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
“我妻子生前仅有的徒弟，她的一些练习作。”
宋谨言眯起眼睛，这些图纸里的画技确实和李连娜很相似。
每张图纸的下方都有一个工整的署名——Apus（雨燕）。
Apus是拉丁语中的无脚鸟，也叫雨燕。
他追问。
“这个…Apus现在人在南港市吗？”
“这……”
白弈和只能猜出，俞南晓放这几张设计图，应该是想让宋谨言知道李莲娜有个徒弟，名叫Apus。
其他意图不明了，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沉吟间，他看见俞南晓正躲在假山后，冲他摇了摇头。
白弈和差点笑出声，收敛地摸摸下巴。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
*
恒宇建设三季度表彰晚宴。
宴会厅里灯光溢彩，酒杯和大理石地面折射着华丽的光线，璀璨的迷人眼。
俞南晓和几个女孩身着素色礼服，手里端着奖杯和证书逐个上台。
她在礼仪小姐中个子最矮，于是排在了最后。
这时，主持人用高昂的语调介绍。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宋总上台为获奖者颁奖。”
宋总是…宋谨言！
俞南晓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听见心跳咚咚咚地在胸腔里打鼓。
不会吧，他们还真是有缘：孽缘。
宋谨言步伐沉稳又坚定，在人群仰视的目光之中上了台。
他举手投足间气质卓然，格外耀眼，使得再精致华彩的灯光，都因他瞬间失色。
身后工作人员用手肘怼俞南晓。
“看什么呢？赶快上台呀。”
“不好意思。”
她回过神来，赶紧端起托盘小跑上台。
宋谨言宽阔的后背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听见他正跟获奖人说着“祝贺”一类的话。
然后他回身来拿证书，冷淡的一双眸子不摇不晃，没有一丝停留。
托盘里的证书被拿走，只剩下奖杯。
等宋谨言再回身拿奖杯的时候，目光猛然钉在她的脸上。
他手上动作停滞，导致金属奖杯重心偏移，差点翻倒落地。
俞南晓赶紧平衡托盘，又朝他举起来了一些。
这才免得一场难看的舞台事故。
宋谨言拿起奖杯，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中依旧带着审视，牢牢固定在她身上。
不知为何俞南晓有些心虚，怕被认出来。
不过酒店那晚房间内漆黑一片，她赌他应该没看清自己。
此时，正好后台有人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赶快下台。
她迅速垂下头，拿着托盘走人。
*
颁奖结束后，酒会继续，大家都沉浸在商务社交之中。
宋谨言换了一身跟下午来棋室时不同的西装礼服，更为优雅正式。
他鹤立在人群中，任谁看都是名利场的绝对主角。
俞南晓紧攥着准备好的名片张望着，插空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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