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成西面皮有些烧热。
“你、你能不能不这样看着？”他开口，嗓音有一丝丝的哑意。
医者面前无男女，丁宁觉得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不过想到这是在古代，男男女女的应该都很注重大防，就点点头，转过身去。
片刻后，身后响起一阵很轻微的窸窣声，应成西已经脱好了上半身的衣服躺好了。
“来吧。”他说。
丁宁：“……”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从应成西的声音和表情里觉得他是个躺平任人欺负的良家妇男似的。
而自己就是那个欺负人的恶霸。
丁宁赶紧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出了脑海里，认认真真给应成西扎针。
外头忽然响起鹰叫声，还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丁宁猜测应该是应星尘来了。
扎针还没有结束，应成西就已经睡过去了，他如今还是昏睡的时候更多一些。
丁宁洗干净手出去。
三宝已经不见了，应星尘站在屋檐下，踏云歪头看他，时不时拍打一下翅膀。
“成西又睡过去了？”应星尘问。
丁宁啊了声，说：“十殿下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排完，睡着挺好的，睡觉的过程也是在排毒。”
两人说了几句话，丁宁正想去看看古大元，忽然听应星尘问：“你想不想也养一只鹰？”
“啊？”
丁宁一愣，随即一喜，问：“想是想，不过估计得暂时养在这边，可以吗？”
应星尘点头，“你今日不急着回去的话，我带你去挑一挑。”
京城里也有专门售卖这些猛禽的，不过鲜少有人知道，即便是知道，出不起价格也没用。
丁宁当即点头，古大元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去。
前几天下了雪，这一带路本来就不太好走，雪水一化，地上都是冲出来的脏污，路面也坏了不少，根本没法儿走马车。
不过今日天气不错，走一走倒是也无妨。
丁宁庆幸自己今日穿了身男装出来，和应星尘走在一块儿倒是不怕旁人说什么闲话。
“对了---”
丁宁道：“前段时间听说王爷被陛下调去了十三所任指挥使，王爷心里有何打算？”
应星尘看着前方的路，语气平淡：“我该有何打算？”
这个反问倒是一下子把丁宁给问住了，她下意识道：“可是我听说十三所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而且名声不好，现在还又没落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待在那里将来会有什么前途？
应星尘瞥过来一眼，看着丁宁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你知道十三所是什么地方？”
“略微听说过那么一点。”
丁宁也看着他，说：“我不信王爷当真是那么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人。”
两人刚好拐过一条小巷子，正要出去，前面就是大街了。
另一侧忽然跌跌撞撞走过来个醉汉，打了个酒嗝儿，拦在了应星尘跟前。
“哟，美人儿！”
醉汉身上都是难闻的酒气，醉醺醺的，一双眼睛色迷迷看着应星尘。
后面跟过来六七个小厮，一叠声朝着醉汉喊爷。
丁宁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家的爷，不过敢拦着小静王喊美人的，啧啧。
醉汉身后的一个小厮赶紧过来拉他，小声道：“您别闹了，这位可是小静王。”
“嗤。”
这位爷不屑地哈哈笑了几声，说：“爷知道他是小静王，他娘当年可是名动江南的舞姬！”
“你娘不是舞姬吗，会不会唱曲儿？”
这位爷仰起头，他比应星尘矮了差不多一个头，此刻仰起头看着他，一副欠揍模样。
“唱！你、你嗝、你给爷唱两句听听，爷今日就不让你学狗叫了！”
“……”
丁宁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一点，这个醉醺醺的家伙估计是认识应星尘的。
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人很不喜。
“唱啊！”男人大声嚷道，“老子最他娘的烦你这张死人脸了，给老子唱！”
应星尘仍是这般站着。
丁宁不知道此刻他脑海里在想什么，只是，应星尘忍得下去，她却是忍不下去了。
“我唱你妈！”
丁宁一只手握拳就揍了过去，她力气太大，一拳就把人揍地上去了，鼻血直流。
“唱唱唱，你倒是唱啊！”
丁宁蹲下去又把人给拎起来，左右开弓扇了他好几个巴掌，“舒服了吧？”
“爷！”
男人身后的几个小厮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一拥而上，不过几下就被丁宁给打趴下了。
“走！”
丁宁拉起应星尘的手就跑，跑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慢慢停下来，扭头往后看，并没有人追上来。
“呼---”
丁宁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拉着应星尘的手，她赶紧松开。
“刚刚那个是谁？”她问。
看样子是跟应星尘认识的，而且说不定以前还曾经欺负过应星尘。
“广亲王的儿子。”应星尘眉宇间闪过抹厌恶，随即低头看丁宁，“没想到你揍人的时候还挺狠。”
“……”
丁宁摆摆手，“我师傅从小就教育我，做人不能软弱，你退一步，说不定别人就蹬鼻子上脸了，对付那种人，你多揍几次就好了。”
不过，广亲王---
丁宁想了想，想起来了，这位广亲王是皇帝的堂兄，如今兼管着吏部事宜。
“那不就是你的堂兄弟？”
丁宁想到方才那人，心里也是一阵厌恶，想想也是，堂兄弟之间就一定关系好了？
她跟亲姐妹都像是仇人一样呢。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沉默地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停在了一家铺子门前。
这家铺子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家售卖小宠物的铺子，门口放着四五个大笼子，有的笼子里是小猫，有的是小狗。
屋檐下还挂了一排的鸟笼，里头是各式各样的小鸟。
店铺里没人。
应星尘轻车熟路地带着丁宁穿过前堂，一路去了后院，这里又是另一番模样。
院子里摆了几架很高的架子，上面稀稀拉拉地有五六只鹰，品种不一样，毛色也不一样。
丁宁仔细看过来，这才发现这些鹰的脚上都绑了很细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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