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起吃饭，倒也有些其乐融融的意思。
阿九脸上多了不少笑，如今好好对待小初和小春，就好像好好对待小时候备受苦楚的他自己一样，让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满足。
小初和小春多少还是很有些拘谨，只埋头喝着寡淡没什么滋味的蔬菜汤，一筷子肉都不敢往碗里夹。
阿九察觉了二人的拘谨，给二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肉，笑道：“别光喝汤，吃点肉呀。”
小初咽了咽口水，“主夫，我可以不吃肉的，我不吃肉也能干活。”
小春咽下嘴里的菜叶子，也跟着一起点头。
“今日是你们来我家的第一日，这一餐本就是给你们接风的，要不然也不会做这么多，你们尽管吃就好了。”
白寒自然而然地用汤勺给阿九盛了碗蔬菜汤，柔声道，“别光吃肉，喝点汤解解腻。”
小初小春见着妻夫和睦恩爱的场景，倒是难得的放松了几分，脸上了露出笑意，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其他的菜倒是还好，阿九格外喜欢今日做的这道鹿血糕，糕点绵软可口，阿九吃的香甜极了。
小初小春倒是更喜欢吃红烧鹿肉和卤味儿。
她们平日很难吃上肉，因此并不太爱吃蔬菜汤和鹿血糕，实实在在的荤腥更对她们的胃口。
小初和小春吃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快，阿九一个人几乎吃了大半盘子的鹿血糕，四人吃的均是肚皮浑圆，满足不已。
“呼，好饱。”阿九摸了摸肚皮。
“你呀！”白寒捏了捏阿九的脸蛋儿，笑得一脸宠溺，“晚间随我出去散步消消食吧。”
饭罢吃饱了肚子，小初和小春才不好意思了起来。
在主家吃的第一顿饭，他们就上桌了，还吃的风卷残云非常不雅。
她们年纪不大，却也有羞耻心，只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这会儿见白寒和阿九正在闲话，两人都十分自觉地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餐盘，将剩下的饭菜小心打包起来吊在井中保鲜。
“这些我们来收拾便好，主母主夫不必做这些粗活儿。”
看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孩儿忙来忙去，白寒难得地感觉不好意思，“你们别忙了，今日你们赶路许久，快去休息吧。”
怎想到小初和小春干的更起劲了，“主母主夫愿意收留我们，还给我们肉吃，满仓婶子走时叮嘱过我们，我们总要干活报答您的。”
小小年纪，道德包袱还挺重。
白寒叹了口气，随他们去了。
“走吧小九儿，随我去散步消消食。”
*****
暮色渐深，白寒搂着阿九慢慢地行走在田间小路上。
“欸，寒姐姐，是你啊！”
白寒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想到和周槐打了个照面。
周槐扛着个锄头，想必是刚从田地里回来。
“你怎么来这边了？这么晚了才回来啊。”
白寒对这个圆眼睛圆脸的小妹心里很有好感，也站住多唠几句。
“爹让我来这边料理一下兄长家里的田地。柳哥有身孕在身，他妻主上山了。这几日春耕在即，爹爹担心这边忙不过来误了春耕，让我过来看一眼帮帮忙。”
“原来如此。”阿九跟着笑笑。
“唉，我家没有读书人，要是也能像寒姐姐一样出色，能请雇农就好了。”周槐憨厚一笑，眼里颇有几分羡慕。
“九哥哥身子还好嘛，我兄长这会子三四个月，孕吐的还挺厉害。”
“我还好，柳柳这么不适嘛，难怪这几日没怎么见着他人，明日我去他家里看看。”阿九面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欸。你们听说了嘛？秦家那个小郎君，已经被许给了钱家了。”
阿九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没出声。
白寒冷笑一声，“就为了那几两银子？就把亲儿子卖了？”
“害，她家把田地和房屋都挂出去卖了，但是这种大宗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卖出去？
咱们村户人家，谁动辄花这么大手笔买房置地的。她们家又不愿意降价，自然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
周槐挠了挠头，“据说钱家派人去催，秦娘子狮子大开口，说要十五两银子，才肯同意。钱家应了，约莫后日便要来秦家接人，秦家那小郎君日日哭泣，哭的眼都要瞎了。”
周槐颇有些不忍心地摇了摇头，“好好一个郎君，安安稳稳嫁个好人不好嘛？嫁给钱家那个老女人，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条性命呢。”
白寒叹了口气，“秦家推他进火坑，那也是自找的，旁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周槐忽然想到秦川从前也是同白寒定过亲的。
自己这般无端提起实在是尴尬，干干一笑就要脚底抹油溜走，“我先回去了寒姐姐，你们慢慢溜达。”
白寒自是看出了周槐的不自在，也没阻拦，只挥了挥手告辞。
“妻主，是在同情他嘛.....”阿九咬了咬嘴唇。
“小九儿吃醋了？”白寒端的一幅好整以暇的样子。
“我...没有。”阿九偏了偏头，忽然凑近，独有的气息喷洒在白寒的脸颊上，“明明是妻主，从前和他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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