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啊……
而且皇帝税收多了，逼的百姓过不下去了，不就自发投靠他们这些人了吗？
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这现在毕竟也是在讨论谋反的案件，自己哪能刷存在感啊……反正涉及这么多人呢，自己没必要出头啊。
郑当时继续道：“臣知道各位大人日理万机，没有许多时间额外查地方土地。臣建议让大家自主申报，朝廷抽查，鼓励互相举报，如果有瞒报的，国家给予处罚。额，这个不是我想到的，是大农部丞桑弘羊的主意。”
刘彻想了想，觉得也挺好的，他本来就喜欢创造机会抢钱嘛，这跟他动不动除国是一个道理。先创造一个义务，如果不能完成就给予处罚……
刘彻点点头，许可了。
这些人都不知道，卫昭是想推青苗法了……
都觉得王安石跟桑弘羊像，卫昭也不了解这种说法是不是正确，但她倒着让桑弘羊学王安石也是没有问题的嘛。
据说汉武帝晚年穷兵黩武，这户口少了一半……
嗯，刘彻肯定没做好事啦，但是打仗死一半或是饿死一半也不可能的，那人去哪里了？
卫昭哪知道……她又没有数据分析，比如人口结构变化，看看少的是什么人……
她只能当做豪强隐匿户口来对待了呗……
反正她支持打击豪强，共同富裕，别出那这个乡绅地主……她推行义务教育，就是希望更多人掌握知识，不要被那这个豪绅垄断，以至于官府在基层只能依赖乡绅管理。
刘彻晚年再昏庸，这打击地主豪强也是没错的，土地兼并是要不得的，就算不能公有制，也要让百姓耕者有其田，不要抗风险能力太差，一有个灾害就卖儿卖女的。
嗯，这就是高利贷问题了，普通百姓借一点钱，还款时要翻个几倍，这不扯淡呢？谁还的起啊，必须把利率压下来。
现代社会民事还有利率上限呢，卫昭下一步计划是成立政策性银行，发助农贷款，发助企纾困，额，助小微商户纾困贷款……
正好借着现在的机会获取基层数据，刘彻是不会拒绝的。
一群人又讨论了下，便定下了除国的惩罚，然后派使者去淮南。
大家也知道，这使者基本是催命的，大汉人都还是要脸的，想来这淮南王是活不成了。
下一个议题，便是讨论衡山王太子刘爽的处置了。
刘彻似乎并不介意天色已经很晚了，反正……讨论不完，这许多大臣就地在皇宫对付下也是可以的嘛，在皇家面前谁也金贵不起来，也别嫌弃没有床什么的环境差。
刘爽的事情相对来说就有些争议了，这刘爽举报了亲父，让朝廷可以了解衡山王的阴谋，客观来说，对朝廷是有益的。
左传里就有大义灭亲，想来是符合先贤的要求的，大家法治观念淡薄，但是读过书的不少啊，引用经典肯定没错……不引用还当自己没读过书呢。
众人开始认真讨论起来，不少人还是建议放过这刘爽的，理由也很合理……如果今日处罚了这刘爽，未来谁还敢举报违反法度的亲人呢？示范作用太差了。
刘彻抿起嘴，事实上，他本人是认同这个观点的，维护皇权比所谓孝道重要多了……按他的想法，这刘爽其实没什么错的。
然而，刘彻并不想放过刘爽，因为他想要衡山国那个地……
这时，旁边突然有个侍卫排众而出，要发表看法。
刘彻很是惊奇，没想到这侍卫居然如此有胆量……其他大臣很是不满，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当堂插嘴？
碍于皇帝，大臣们没有马上驳斥这侍卫，准备挑他话里的问题，狠狠驳斥，让他知道，什么是学识的差异、家世德行的差异。
这侍卫正是江充，他冷静道：“陛下，小人以为，这衡山王太子的未必是忠心，若是陛下放过了这衡山王太子，怕是祸国之始啊。”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声指责：“休得胡言乱语，如何敢出如此悖逆之言?”
江充保持了恭敬的行礼姿势，并未理会这指责他的官员。他今日是豁出去了，给自己搏个出身，在刘彻面前刷个存在感。
刘彻点头，让他说。
刘彻也想知道他能说出来个什么来。
江充冷静道：“这刘爽未必是为忠而不孝，也可能是为孝而不忠。若是衡山王为了两边下注，即使事败也有家族传承又如何？他假意安排太子举报其本人，这样，无论成败，都是可以接受的……”
众人觉得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就是，有点不当人了……
江充看自己先声夺人了，继续得意道：“此外，出于人性，应讲究那亲亲相隐。”
刘彻有些高兴，但是还是保持了帝王的尊严：“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江充掩饰住喜悦，低头恳切道：“在下邯郸江充。”
“江充？”刘彻对这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刘彭祖那边因此割了好大块肉呢，“朕知道了。这燕赵之地奇人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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