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他看见宫紫商的脸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的确猜中了试炼内容。
“但还有另外的要求。一是……”
花长老从武器架子上随意抽出了一把刀。
“用你炼出来的那把刀，砍断我手里的这把，一次机会。”
听了这话，宫紫商原本放下去的心又提起来。
花长老手中的那把刀一看就是个好东西，想必是花宫中最厉害的人炼制的。
可她还只是个新手，如何炼出一把能砍断那把刀的武器呢？
然而，宫紫商来不及气馁，她可是没忘记，花长老嘴里的“一是”二字。
这就说明，这场看似简单的试炼，还有其他要求。
“二是什么？”金菱率先替她问出来。
花长老神色有些神秘，眼神落在炼制武器的炉子上。
沉默了一会后，缓缓开口。
“第二条是，炼制一把武器，光有材料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个人献祭，这样炼出来的武器才是最锋利的，威力无穷。”
！！！
什么？？！！！
宫紫商一瞬间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花长老说什么？！
光炼刀不行，还需要献祭一个人的生命？
如果说前面的要求她还可以努力试着完成，可这第二条，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进她的胸口，让宫紫商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花长老的意思很委婉，却也直接。
宫紫商是来参加试炼的，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命来献祭一把刀。
如此一来，这几乎是明摆着想要让她放弃金菱的命了。
这怎么可以！
她怎么会这样做。
这是什么狗屁试炼！
宫紫商脑中一片混乱，觉得自己的观念受到了挑战。
相比宫紫商的震惊和纠结，金菱反而坦率得多。
她当然听明白了，现在通关的要求是斩断花长老手中的那把剑，可只有献祭了生命的武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金菱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应下来。
“执刃，别犹豫了，就让属下去吧。”
她坚定地说出这句话，看见宫紫商的眼圈都红了。
“金菱，起来，我不允许。”宫紫商的情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惊讶过。
为了一把刀，一个执刃的位子，就把和自己朝夕相处情谊深厚的手下派去送死，宫紫商无论如何都 做不出来这种事。
在她们争执的期间，花长老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洞口。
他只要负责把话带到就够了，至于监督，另有其人。
金菱看着宫紫商努力维护自己的样子，胸膛的心脏热热的。
这么多年，金菱从来没有后悔过。
能跟在宫紫商身边，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细数来，这些年她从来没有为宫紫商做过什么有用的大事，一直以来都是宫紫商在维护着她。
哪怕到了这会的试炼，宫紫商都没有想过要牺牲她。
单是这样的心意，金菱都觉得无悔了。
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助到宫紫商，她很愿意，哪怕是要她这条命。
兜兜转转，这本来就是她的宿命。
金菱后悔的，是以后不能再陪在宫紫商身边，看着她治理宫门的一步步了。
宫紫商眼看着金菱眼中的亮光渐渐暗淡，脑海中仿佛有根线崩了。
见金菱不肯听她的话，宫紫商有些恼怒，嗓音都带了怒气。
“金菱，我警告你，我没答应的事情，你不许做。”顿了顿，她又狠狠地加了一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殉刀的。”
“可是，执刃，花长老都说了……”金菱赌不起，哪怕是一丁点的失败概率都不行。
“况且，为执刃而死，这本来就是属下应该做的，毕竟我是执刃的第二条命。”
“就算这样，也不是现在用的。”宫紫商语气沉沉，颇有些不容反驳的意味。
“好了，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先休息吧。”
金菱明知道宫紫商是在转移话题，然而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了她的动作。
僵硬了好半晌，她终于迈开步子朝着床榻的位置走去。
还不忘把山洞中的烛火熄灭。
偌大的空间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只能听见两个人频率不同的呼吸声。
这一夜，她们谁都没有睡着。
一个辗转反侧，一个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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