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陶绮言主动约了曹楚。
没打通她的号码，半天后，是曹楚的秘书回了过来。
她提前半小时到，坐在窗边的位置喝完了一杯柠檬茶。曹楚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她抬腕一看，刚好是约好的时间，一分也没差。
曹楚戴着夸张的墨镜，红唇冷艳，气场颇强的坐下。
陶绮言看着她，没说话。
“我就猜到你会约我出来。”曹楚唇边一抹尽在掌握的微笑。
“所以真的是曹女士。”陶绮言开口，“没想到唐先生不只爱妻，还惧内。”
曹楚微笑不语。
“曹女士应该还没见过九尾的实物，我把它带来了。”陶绮言淡淡的，伸手推过去一样东西。
曹楚瞳孔扩大，紧盯陶绮言将它慢慢打开。
平平无奇的绒盒，放着浓郁夺目、独一无二的九尾。
九色宝石静静闪耀着，狐狸头上的黑曜点睛，妖异逼人。曹楚觉得身边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她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陶绮言轻而易举地将盒子合上了。
曹楚说：“我带了支票。”
“八百万。”
“什么？”曹楚眉角一跳。
陶绮言掀眼，轻勾唇角：“我说，八百万，美金。”
曹楚好笑，慢慢靠回椅背，恢复刚进来时锋芒毕露的样子，“Cher，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还能开出这张支票，是对原创的尊敬，我愿意为它买单，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开价。”
“你先生的项目，再加六百万，是我能给的全部。”曹楚冷冷说。
“是曹女士搞错了。”陶绮言说，“我约你来，只是觉得我们之前谈到的定制，还可以继续。”
是曹楚跟她说的十周年纪念日的定制。
曹楚眼中有对她的失望，她皱眉道：“我没想到Cher这么虚伪，如果不是我叫停了合同，你还会约我过来吗？”
“合同确实是个契机。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手腕，所以我觉得，和曹女士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做朋友也不错。”陶绮言笑笑，“但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威胁，多了的二百万，是曹女士行事莽撞的代价。”
“Cher！”
曹楚带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怒拍在玻璃桌上，陶绮言面前的空杯一震，发出玻璃相撞的脆响。
陶绮言睫毛都没抖一下，她从桌子间的位置拿回那巴掌大的黑色绒盒，“这应该是曹女士离九尾最近的一次。”
“如果你先生知道这项目是因为你才搞砸的，他会怎么样？”曹楚叫住欲起身的她。
陶绮言平淡答：“几十亿而已，他说会给我兜底。”
“我说了，我讨厌被威胁。”陶绮言姣好的面容上，一丝破绽也不露出，她晃了晃手里的绒盒，提醒道，“曹女士再想想看，你既然旁听了会谈，就该知道瑞尔的竞争力，你仗着权势和唐先生对你的疼爱擅自插手，失去这么好的合作机会，夫妻间，会不会有嫌隙？”
曹楚笑了，很肯定：“他不会，他一定会听我的。”
“当然。”她道，“可唐先生也会在私下里联系我先生，让他谅解自己妻子的骄傲莽撞，别在之后刻意针对。”
曹楚笑容僵住，整个人抖了一下，不敢相信。
“唐先生真的很爱你。”陶绮言道，“你提前很久找我定制周年戒指，我相信你也很爱他。我年纪轻，当然也没资格同曹女士说什么婚姻的经营之道，但我起码知道真心经不起耗费，需要两个人的共同维护。”
她又重新把绒盒推回去，“我愿意出手，坦白来讲，确实是为了我先生的项目。但九尾是我的心血，也是Cherflora最初的一部分，它对我意义非凡，我有权利决定它要交给谁，如果是曹女士刚才的态度，我只能说，那个人不是你。”
“用具体的价值衡量九尾，非我本意，八百万美金，会是我开的唯一一次价格。出手后，我也不会在任何平台，公开它的成交额。别人只会知道，是曹楚，拿下了它。”
曹楚是珠宝圈子里赫赫有名的收藏家，Cher在外的风评高傲冷戾，拿下Cherflora的九尾对她来说，无疑是社交地位的证明。
说完，陶绮言垂眸喝了一口新上的燕麦奶，余光中只能看到曹楚搁在桌上轻攥的手指。
她低声问陶绮言：“我丈夫什么时候找过谭总？”
“他回到港城的第二天。”
曹楚的瞳孔有些颤抖，“他知道是我刻意把他调走的？”
“是。”
曹楚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看到桌上多了另一件东西。
一件和田黄玉的扳指，顶上的狮头线条流畅，栩栩如生，鬃毛蓬勃霸气，周围刻印了元宝纹。
“这是我给曹女士和唐先生十周年纪念日的礼物，希望二位喜欢。”
曹楚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抬眼看向陶绮言。
她笑了笑，轻抬了下杯子，“我说了，我是想和曹女士做朋友啊。”
曹楚只是看着陶绮言的脸，不想承认，她在此刻对她生出了一点比九尾还要旺盛的探索欲。
八百万美金的九尾是属于Cher的傲气，相赠的金狮是她欲与自己结交的诚意。她已经做得无可挑剔，让曹楚无话可说。
她突然想，怪不得是Cher设计出了九尾。
只能是她。
曹楚低头轻笑了声，涩声道：“好。”
“那就还请唐先生签合同的时候再和我先生解释一下，不用说这次见面，只说，是曹女士又改变了主意。”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你是为了他才……”
“不用，我不想参与到他的项目里，那是他要发挥的地方。”
听到这话，曹楚红了红脸，应承下来。
曹楚拿着九尾和金狮走了，陶绮言留下，又点了一杯燕麦奶，直到喝尽才起身。
从刚才起，九尾就不再属于她了，想到这点，还有些怔忪。
深呼吸一口，陶绮言走出门外，打算找地方再消费一把，权当疏解和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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