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善恶就真的没有界限？”公孙兰喃喃自语。
其他人也纷纷陷入沉思之中。
王富贵说的善恶之分固然正确，但也不是善恶的全部。
善恶有真假之分、阴阳之别、是非之分、偏正之别、大小之分、难易之别，涉及到立场更是复杂万分。
若是陷入哲学上的思辨，谁能说得清善恶？
可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我不信！先生所言固然有理，可小女子绝不苟同。善恶绝对有明确的界限。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善恶之分一定是明确的。虽然我还不能反驳先生的说法，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公孙兰鼓足勇气对王富贵说道。
王富贵笑着点了点头。
“不人云亦云，不错！你相信善恶有绝对明确的界限，那就相信吧。这也是道。如此看来，你已经摸到了道的门槛。”
“对！我所作所为都是我的道，管他善恶之分，只要沿着我的道走到底就是了。弟子谢先生指点！”拓跋宏有所明悟，身上笼上了一层奇特的道韵。
这就突破了？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他们不但震惊于拓跋宏的机缘，只是听了王富贵的话就醍醐灌顶，修为得到了升华，更震惊于王富贵的特殊和能力。
果然不愧是大德高人，只用了区区几句话就能点拨得一代妖王分身大彻大悟，更是将修为提升了一个境界。
跪坐于地的拓跋宏再次起身，学着见过的读书人对着王富贵抱拳一礼。
不过，拓跋宏觉得抱拳一礼完全不能表达他对王富贵的敬仰之情，然后又跪了下去，又是一次五体投地的跪拜。
拓跋宏对王富贵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不五体投地完全不能表达他对王富贵的尊敬。
以前没有人能让拓跋宏行五体投地的大礼，就算他的本体、黑山老妖都不能，但在王富贵这里，他拓跋宏虽是妖王，但也只能是王富贵的弟子而已。
虽然王富贵没有承认，但拓跋宏已经自认为是王富贵的弟子了。
拓跋宏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能用诚意打动王富贵，迟早有一天能成为他的弟子。
王富贵心中却是担忧不已。
他听得出拓跋宏对他的敬仰之情，短时间内他不虞拓跋宏会对他出手。
可王富贵也看得出，拓跋宏对于自己现在所行之道尤其坚定。
尤其是那句不管善恶之分，只需要沿着他认定的道走到底的宣言，让王富贵心中难安。
要是他一心为魔，做事不顾后果，以他本身的业力，恐怕又是一个不下于黑山老妖的绝世妖魔。
真要如此，王富贵这一番点拨，恐怕会造就一代魔王，到时候生灵涂炭，恐怕会是一场生灵浩劫。
“你能找到自己的道确实可喜可贺。三千大道固然没有善恶之分，可别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虽然善恶区分有别，但也是有着绝对区分的。凡恶所生，为生灵所弃、天道所弃、人道所弃、妖道所弃、魔道所弃。即便是妖魔做事随自己心意而动，但也不可能真的无所拘束。”
“生灵乃天地所钟，乃是世界平衡和运行的一部分。不可谓不重要。要知道，但凡恶之所生，皆为气运所弃。气运一道玄之又玄，不可说不可言，但若是恶事过多会因业障积累，弃绝于生灵、大道。大道所弃，便会削减气运。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刚刚你的修为能够直接提升，便是因为气运所致。若是没了气运，想想可能的因果报应吧。”
王富贵希望能在拓跋宏的心中种下一道枷锁。
“你的道很坚定！我说再多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动摇你的道心。不过……算了，你我缘分在此。我便破例再为你吟诵一段经文吧。”
王富贵一副悲天悯人之心，外露在表情上显得无尽慈悲。
他识海之中的老和尚一改妖异的表情，突然变得宝相庄严，轻呼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与老和尚一同闪现在识海之中的道士也变得仙风道骨，他轻抚拂尘，口中一声“慈悲！无量天尊！”
王富贵没有注意到识海之中的变化，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精神力量变得更加强大，说话似乎也更有魅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王富贵随口而言，又念出了道德经第五章的内容。
一句守中，其实就是在规劝拓跋宏即便业力缠身也要想办法做到不偏不倚，少造杀孽。不奢求他找到本心，见性成佛，可若是能做到守中，维持一心一念中正平和，也不失为一桩善缘。
王富贵是人族，他的立场自然不会与妖魔为伍，他不想人族遭受到任何灾殃。
虽不能真的免除人类灾祸，但能减少一个魔王对于天下生灵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道庭祖经？”拓跋宏心中震颤不已，他没想到王富贵竟然赠送了一张道庭祖经，他心中震颤莫名，“弟子多谢先生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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