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还在继续喝，王相有意抬举崔宴昭和沈岁聿，挽留他们多喝几杯。
苏龙得了消息，说道:“据说圣人有意把魏豹挪调广南西路，调令年后就下来。”
王相神色不明，眼底平静无波。
他问苏龙:“那比涯州也好不了多少，若是调到柳州还好。”
“魏家两兄弟都往西南调，圣人意欲何为？”
苏龙摇头:“不清楚，殿下只是和我提了一嘴，并未明说。”
王相仰头闷一口新酒，扯开话题对崔宴昭和沈岁聿说:“你二人的文章，明年三月会试下场，定可高中，老夫在此，先恭贺二位。”
说完后，王相又指着苏龙说:“苏侍郎当年也是我的得意门生，你们若是高中三甲，圣人必是会让你们入翰林，他会带着你们。”
崔宴昭和沈岁聿忙给王相敬酒，连声说全靠相爷指点。
至亥时，几人提出告辞。
王相亲自送客，王宝钏拉着赵九娘的手说:“你初三可有空，到时来我家找我玩，我初三以后都有空。”
赵九娘笑着应下了。
王相和王夫人年纪大，加上明日元正，王相要去参加朝会，王夫人作为命妇，也要去后宫敏贵妃。
所以王相夫妻并不会留下来守岁。
王宝钏也不想守岁，但苏龙姐夫不知从哪弄来各式焰火，说要放给大姐看。
那她必须不能走啊，狗粮要吃，焰火也要看。
相府的灯火昼夜不息，大明宫亦是如此。
然李羡却觉得索然无味。
每年都是祭天，宴会，看驱鬼的跳大戏。
年年如此，早就看腻了。
他对身边的内侍说:“三小姐在做什么？”
内侍又不是千里眼，一时间哪里知道。
但能在李羡身边做近身内侍，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小姐在自家院子，看姐姐姐夫放焰火，并且三小姐表示很羡慕的话已经传到李羡耳朵。
“很好，不用伺候了，下去领赏吧。”
李羡仰头闷了口烧酒，起身退席。
敏贵妃坐高台，目光扫过离席的儿子，心绪翻飞。
眼神瞥过正在喂酒的圣人和愉妃，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算了，她也称病回去吧。
大年初一，王相一家整整齐齐，准备出发。
王相和苏龙去了前朝参加朝会，王夫人则带着二位女儿去给敏贵妃请安。
自刘妃身故，本想立白月光为皇后的圣人，就歇了心思。
整个后宫以敏贵妃为首，就连盛宠的愉妃，只能屈居妃位。
“娘，我上次去拜敏贵妃的日子，是有什么特别吗？”
王宝钏在车上无聊，想起那日敏贵妃的异常，她就好奇，看看能不能从她娘嘴里套出什么。
王夫人想了一会说:“没有啊，敏贵妃怎么了？”
王宝钏也就不再问。
倒是王金钏说了一句:“二十三年前的那天，湘王于封地自焚。”
王夫人忙捂住她的嘴:“乖女，这话可不敢说。”
王金钏连忙点头，等王夫人放开，她才举手说道:“娘，我和三妹绝不会乱说。”
王宝钏这心，就和猫挠似的。
这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湘王的风流野史？
可惜她娘不许问。
王宝钏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乖乖跟着她娘进了宫。
敏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也似乎比以前更爱饮酒了。
“贵妃还是要以身子为重。”
王夫人自然也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虽说做姑娘时，二人不过点头之交。
但王夫人当初随两位弟弟进京，那些闺阁小姐都笑她是乡巴佬。
只有贵妃不嫌弃，主动与她结交。这份情王夫人一直记着。
“不要紧，我年轻时就好这一口，夫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敏贵妃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把王宝钏叫到跟前:“三小姐圆润了些，也白了些，甚好。”
在场的夫人心里一惊，一万种可能已经充斥脑子。
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贵妃属意王相家三小姐？
但是这个想法又被夫人们否定了。
圣人赐下彩楼招亲，明摆着不肯要这出身相府的儿媳妇。
敏贵妃这主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贵妃又打趣儿。”
王宝钏可不管在场夫人怎么想，反正她还是小姑娘，小姑娘只需要撒娇卖萌就好了呀。
一番打闹逗趣下来，倒是让敏贵妃心情大好，赏了她好些东西。
王宝钏忙行礼谢恩，那整整一匣子硕大的南珠，就这么到了王宝钏手里。
在场有闺女的夫人眼都红了。
羡慕，嫉妒，恨。
瞧瞧别人家的，再瞧瞧自家的。
啧啧，人比人，气死人。
敏贵妃略微坐了会，就说乏了。
各府女眷起身，恭送贵妃离开。家里有人在宫里的，就各自寻去了。
王家这一辈宫里没人，倒是王相有个堂姑，是先帝的太嫔，可惜一生无子，现在宫里荣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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