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吗？”太白问。
楚明新说：“是有前提条件的。”
他说：“草原民族和鸿鹄岛上的情况是不一样的。鸿鹄岛上都是原始部落，我们上岛，我们对他们来说，我们身上天然就带红蓝buff——增益效果？这怎么说呢？就是我们一看就比他们强很多，我们个头平均比他们高，衣服比他们漂亮，器具比他们精美。而且还有太白和医，岛上的人都把他们当神仙了。”
他说：“我们和那些岛上原住民一比，是有绝对优势的。这就跟我们是大人，而他们是儿童一样。我们说什么，他们肯定就会听什么。因为我们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是好的。”
“但草原民族就不一样了。”
楚明新看向成平君，“成平君，我问你，就你这样健壮的人，你是强盗，忽然有一天，一个之前天天被你欺负被你打的，又瘦又小的人，他跑来告诉你，他发现了一座金矿，让你自己挖金矿，以后就别欺负他了，行不行。你说行不行？”
成平君愣住。
“肯定不行。”南妄笑着开口，“我不但要把金矿拿到手，还要把你和你的家人都抓来给我挖矿。”
楚明新也笑：“就是这个理。”
他说：“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客气，他并不认为你是客气，他认为你怕他。而后他就会变本加厉的往死里欺负你。”
太白蹙眉。
姜子楚问：“把他们打服了，强迫他们耕种怎么样？”
“前半句对了，后半句就极端了。”楚明新说：“既然都能把他们打服了，那不得对他们这些失败者笑脸相迎吗。他们不得听胜利者的话吗？”
他说：“那时候就教他们种地啊！半牧半耕吗。不是敌人了，那就是一家人了。搞搞民族融合什么的。他们不是分部落吗，拉拢一支部落，让他们在边境放牧，守边。一边把他们向我们这边融合，一边让他们和其他部族分化。”
他看着这些陷入沉思的人。
“我再给你们讲三个故事吧。”
他简略的讲了蒙古骑兵入主中原、八国联军，还有日本侵华战争。
“多多注意外来的神棍，和强盗、海盗。就这样。”
银焕忽然站了起来。
她迟疑着，然后说：
“君上！您说得有理。但我觉得这是不应该的！天下人没有这般忘恩负义，不讲道理！”
楚明新点头，然后说：“您说得对。是我妄自菲薄了。王侯公卿，士人百姓，都是讲道理的人。谁不讲道理，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痛骂的，怎么会有人冒着背负骂名的风险做有损信誉的事情呢。”
银焕愣住。
成平君张了张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妄放声大笑。
“笑死我了！”他说：“如果天下人真那么讲道理，楚明新身上怎么会被烧红的签子捅了几十个窟窿！怎么会被敲断四肢！皇帝怎么会势微，诸国哪里来的那么多政变！”
“人心之恶，根本就深不见底！”他说。
“别这么说。”楚明新说：“多看看人性的光辉。道德有时候是一块儿遮羞布，但你不能说人没有道德。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来吃糖。”他才随身带的布袋里抓了一把糖出来，“吃点甜的。”
“啧。”南妄抓过人手里的糖就起身出去了。
银焕站着，周围人也不说话，场面有点尴尬。
楚明新直接将糖袋子扯了下来。
“都吃糖吗？”
“你吃。刚刚都没吃饭，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姜子楚说。
“不想吃肉。在王宫可算给我搞恶心了。想吃……馍。算了，什么都行。”楚明新起身，“我去躺一会儿，好了叫我。”说完就走了。
馍……姜子楚陷入沉思。
然后他对张景安说：“弄来一些石臼，我们一起磨面粉。快一点的话赶得上。正好现在人多。”
面粉？张景安疑惑，他之前听过楚明新说面粉，现在就要弄吗？虽然疑惑，他但也没多问，就去找东西去了。
找到石臼后，姜子楚就把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
“你说什么？”南妄用不敢相信地表情看着姜子楚，“你让我们，用石臼，把麦子磨成粉？还要细到吹一口气像烟雾一样飘？”
姜子楚都懒得搭理他，“你不用动嘴，你动手就可以了。”
一群人开始不明所以地磨麦子粉。
一个小时后，五个人磨出来了小半袋子面粉。
姜子楚回忆着自己和楚明新都还在丹戊王宫那时候，楚明新让他帮忙一起做面食的场景。
面粉准备好，他拿来了离开丹戊王宫时楚明新就一直带着的，装馕饼的包袱。包袱里面不只是装了馕饼，还装了小铜锅，楚明新弄的各种调味料，还有——一块儿老面。
装在小罐子里面用牛皮封着口，楚明新一路带着都没用。
现在他把罐子打开了。
里面的老面已经风干得邦邦硬了。
不过没关系。
楚明新说过，用水化开就行。
和面。
他一个人和面，周围一圈围着看。
然后，发面。
等——
过了好一会儿，看了两三次，姜子楚就不见那面团膨胀。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南妄插嘴。
姜子楚仔细回忆楚明新跟他说过的怎么发面。
然后他想到了。
“温度！”
姜子楚将面团放在了火盆边上，果然，没一会儿面团开始膨胀了。
在新面团上揪下来一块儿重新放进罐子里封存好，当做以后的老面。
下面，揉馍馍。
最后放进临时用木桶改造的蒸笼里。
等——
开盖。
出锅！
“好香啊！”南妄惊讶。
一次蒸出来五个馍馍，姜子楚把五个全拿走了。
给他们丢下一句，“你们自己蒸。”就跑出了门。
一群人扭头看向姜子楚揉好的馍馍，三两下就把馍馍搞蒸笼里头了。
“要等多久？”南妄问。
“三刻钟。”太白说。
一群人正眼巴巴看着笼屉等着馍馍出炉呢，那边姜子楚又回来了。
“大巫，快来看看！明新发烧了！”
这下好，姜子楚一句话，让眼巴巴正等着吃蒸馍的人全眼巴巴围观楚明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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