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你该起床了。”
“我这几天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周衍沙哑着嗓音做解释，试图得到陆琦的理解。
“但今天不是周末。”
“闹钟没响。”
“等闹钟响了你再起，就又会像昨天一样迟到。”
“来得及。”
“你没有算吃早饭的时间。”
“……”
周衍再也没话说，无可奈何地撑着身子坐起来。
“你为什么醒的那么早？”
“年轻人嘛，不像你一样觉多。”
“我也不算多。”
“你要先起床去客房帮我拿拖鞋。”陆琦还是没怎么动，看了一眼他后背有些褶皱的纯棉T恤说。
“拖鞋？”
“昨晚我怎么过来的，你忘了？”
周衍装出努力回想的样子，一大早就想开唇枪舌战。
“还真忘了，我就记得叫了代驾，回来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都记不清了。”
陆琦感到无语。
“咱们应该没发生什么吧？”他摇摇头像是在自责昨晚的酒醉状态，“真想不起来了。”
“你可以演的再像一些，周主任。”
周衍淡笑，掀了被子下床去拿鞋。刚走，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同时振动了一下，陆琦瞟了一眼，是许宗寅的消息：刘也在盯宝龙，动作要快。
各企业竞争对手之间对商业资源的争夺她不感兴趣，正巧周衍拿了鞋回来，她穿了后去换衣服。
“你把脏衣服找出来，晚上回来早的话我帮你洗了，总不能在这白住。”到了门口，陆琦又停下对站在衣柜前要换衣的周衍说。
“好。”
因为比平常早起了将近半个小时，所以这次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去吃早餐。收拾完毕后，陆琦问他是要买早餐回来吃还是在路上吃。
“如果可以的话，我选择不吃。”
今天早上周衍的嘴真的很欠，虽然睡眠时长不足六个小时，但总体质量还算不错，他人看着挺有精神，起码能不停地开玩笑。
“你难道跟饭有仇吗？”
还是真的，十几年前头一次干脏活的时候没什么经验，去处理的时候血溅了自己一身，胳膊上、脸上、手上，他一吐再吐，好几天心里反复想着那个场面，于是吐得更甚，尤其在吃饭的时候。
从那之后，周衍的食量大减。
“没仇，跟你有仇。”
于是猝不及防，后背被陆琦攥紧的拳头捶了一下，推着他出门。
“你的药还没拿。”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养好了的。”周衍手里的钥匙已经拧够了圈，门被锁上。
“你拿不拿？”
陆琦靠在墙壁旁，摆出一副要和他谈判的架势。周衍毫不胆怯，不假思索地摇头拒绝。
“出了这个门你就要分得清上下级。”
才发现他一直都是领导商人的做派，带些冷淡的痞坏，可以陪你耍笑，当然也可以一言不合就晾着你。
陆琦追上周衍，他还算有些良心，等她进了电梯才按了一层键。
出了小区住宅，两人默契地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这边。”陆琦叫住周衍。
“车在这边。”
“我知道，但咱俩要先去吃饭啊。”
他不动，插着兜在原地站得笔直，微微仰着脸露出明显的下颌线，嘴巴轻抬，似乎并不太愿意。
后来陆琦才知道，这是他思虑事情时下意识会做出的习惯性动作，只不过每次停顿的结果都是迁就。
也许是职业病，对于别人的要求和建议，就算不怎么赞同，周衍也不会不留余地地拒绝，当然对女性要视具体情形而定。
“就在前面不远，走吧。”
陆琦又给了一个台阶下，周衍才转了方向跟在后面去了一家早餐铺。
小区地段很好，当年楼盘的开发商正是江大集团，也恰好在那段时间周衍帮忙解决了许宗寅赚钱路上的一个绊脚石，他心情大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随手就指了套房子给周衍。
算起来在这里住了也有七八年，但周衍从来没有注意过小区附近的布局，就连哪里有早餐店他都不清楚。
中高档小区的房价不低，他不爱奢侈，许宗寅给他指的楼层是最好的，这就够了，所以他们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十分普通的早餐铺露天吃饭。
不知为何，陆琦有些想笑。
“我觉得你这样挺有趣的，商业白领却在小摊贩前喝粥。”
“好笑？”
周衍抿了一口小米粥，瞟了陆琦一眼后反问，她真的点了头。
“你今天的这身衣服要比前天晚上还帅气许多。”
“不都一样。”
“虽然都是黑色西装外套，但是你换了一件浅格调的淡蓝色衬衫，就要比纯黑的看起来多了一点温和。”
“随便穿的，没太在意过。”
周衍拿卫生纸擦了擦嘴，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自己的一身西装确实略显突兀。
“你这就吃好了？”
“嗯，”他看陆琦的碗中还剩下大半，“不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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