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河的话让向战三人如遭雷击，脸色又再次苍白了一分。
但向战依然不甘心，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穆山河的话，只是穆山河见死不救罢了。
“你住这里这么久都没事，怎么可能我们刚来一次就会，就会……”
“我不相信！你只是见死不救，他们如果出事了，你是这里的保安，你也有一份责任！”
向战眼睛通红，歇斯底里地指着穆山河。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他逃避现实地想要把责任甩给穆山河，而且多少有点道德绑架。
可惜穆山河丝毫不惯着他。
虽然向战的体格比较壮实，但在比他大不了多少，同样血气方刚性格偏执的穆山河面前，完全不当一回事。
“要是再敢指着我，我就把你的手指掰了！”
在社会饱经风霜了两年，他早就没有了学生的稚气，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的气质也变得有点阴翳。
或许是跟鬼接触多了，所有变得跟常人不太一样了吧。
加上他穿着墨绿色的军大衣，制服对于普通人的压制力还是很明显的，特别是眼前的还只是几个高中生。
“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心怀慈善而冒险来救你们的吧？”
“要不是因为老爷子发话，我压根就不会想着进来这里！”
“而且现在是晚上！晚上就敢带着人偷偷溜进这个小区，你到底有几条命才敢这样找死啊？啊！？”
穆山河也是越说越恼火，大冬天的，晚上好好躲在被窝里睡觉不香吗？非要跑到这里来？
就算真来了穆山河也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你们他妈的也别把我拉下水啊！
忍一时越想越气，他甚至有种想要暴揍这不知死活的煞笔一顿。
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抽着烟的老爷子，他又忍了下来。
主要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得过。
不过他的一顿怒骂也镇住了这个现在还心有戚戚的学生。
看着向战躲闪的目光，他的怒火也稍微平息了一些。
“认命吧，我无能为力，能来这里带你们出去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仁慈了。”
“也别想着救你们的朋友，不然的话你们大概也会跟他们一个下场，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死了没有，但想来也没什么区别。”
“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们的运气能好一点可以避过这一劫。”
“生死有命，在你们选择了晚上进来这里的时候，你们的命就不属于你们能掌握的了。”
“能活到现在，还得感谢老爷子对你们的仁慈。”
说完，穆山河还瞄了一眼老爷子。
虽然拍马屁拍得很明显，但这也是为了能争取到老爷子的好感，关乎到自己的小命，这并不丢人。
虽然以他的性格来说。第一次拍马屁还略显生硬，但说的也都是实话。
“真的，没办法了吗？”
向战三人绝望地对视了一眼，嘴唇颤抖地问道。
他依然不死心地心存侥幸，但现实就是现实，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
“我都好几次差点没命，要不是有俊雄护着我，说不定现在你们其中一个也成为了我的替死鬼了！”
穆山河这说的这也是大实话，即便时至今日，他依然心有余悸。
一阵沉默之后，滢滢和娜娜缩在一边相拥而泣，向战则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穆山河也在眼中，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和怜悯，甚至脑海中还浮现出了“取死有道”这四个字。
也不管情绪崩溃的三人，他走近依然在抽烟的老爷子，恭敬地站在他面前那张茶几的对面。
“老爷子，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天亮之后才能出去？”
穆山河语气讨好地询问道，其实他的心中也在打鼓，生怕事情跟自己猜得不一样。
“不等天亮现在你敢出去？”
老爷子无语地瞥了穆山河一眼，随后继续抽着手中的烟。
他也知道穆山河的顾忌，但老爷子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不喜欢过多解释的性格，信的人依然会信，不信的话也懒得解释。
假如是对其他事进行解释倒也还有点心思，但他自己热心肠做好事的时候，反而会惜字如金。
是个傲娇的老爷子。
穆山河面对冰冷冷的老爷子也没有丝毫脾气，只是傻呵呵地笑了几声。
不过，对话也因此被强行结束，场面多少有点尴尬。
一时间，204里一片安静，就连两个女生都止住了哭声，但依然在擦着眼泪。
向战失魂落魄地沉默着，脸色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老爷子不再抽烟，而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
穆山河不知道这老爷子是不是真的睡了，但鬼也需要睡觉的吗？
起码他没见过李俊雄睡觉。
等待的时间总是缓慢而漫长的，穆山河也在不知不觉中靠着沙发睡着了。
跟他的安逸相比，向战三人则是在煎熬和愧疚中，艰难地度过了这几个小时。
当窗帘后升起第一抹光亮后，向战三人那满是悔恨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丝生气。
穆山河正好正对着阳台的方向，晨光掠过眼睑的瞬间，他也本能地睁开了眼睛，一副戒备和后怕的表情。
他后知后觉，并且一阵后怕。
自己竟然这么不带戒备地在公寓里睡着了？
“天亮了，你们回去吧。”
老爷子也睁开了浑浊的眼睛，并下了逐客令。
“我们现在走，不会有危险吧？”
毕竟天才蒙蒙亮，穆山河还是有点没底。
“不想走可以继续留着。”
眨眼间，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吓得向战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就差没尖叫出声。
穆山河倒是因为李俊雄的缘故，对于老爷子的消失反而舒了一口气，这说明老爷子不仅没有恶意，还一直在这里护着他们，直到天亮才主动隐去身形。
“跟我走吧，应该没问题了。”
说完，也不管三人的心情如何，自顾自地推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快跟上！”
看到穆山河已经没了影，向战也连忙催促滢滢和娜娜跟上。
只是刚起身就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最后互相搀扶着，咬着牙追了上去。
此时此刻他们也无法再顾忌那些没了踪影的同学了，他们的脑子里只有逃离这里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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