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河同样也想过，或许针对的不是他这个，而是针对他管理员这个身份。
但这些目前无从考究，他现在更想做的，是去那些曾经泉眼看看，他想要找到张泉笔记中所记载的无色晶石，那是他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
毕竟没有人愿意过着每天都担惊受怕的日子，即便是他现在这个状态。
……
或许是因为低温，又或许是别的原因，两具遗体并没有发生腐烂恶臭的情况。
之前藏在储物室里的小霞和小敏的尸体，也在滢滢和娜娜离开之后，通知了她们的家人前来带回去。
滢滢和娜娜的家人并没有逗留，带着自家偶尔逃也似的离开，只是穆山河不经意间听到了他们说了一句“晦气”，也没有太过在意。
而小霞和小敏的父母，见到女儿那惨不忍睹的遗体，当场崩溃得哭晕在原地。
穆山河也是一人手忙脚乱地又是擦完油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救醒，随后两家人也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管理室。
但不知何时起，镇上开始流传开别的流言。
“他是魔鬼的看门人”
“他半夜把年轻女孩召到那里欲行不轨”
“其实他并不是人”
“他是那些家伙的帮凶”
诸如此类。
两天后，小霞和小敏的父母为她们举行了葬礼，但是前往吊唁的人少之又少。
葬礼虽然是以庄重严肃为主，但这前来慰问的人少了，又会显得太过冷清，没有人情味。
但大家都知道俩女是死在公寓里，都认为十分的晦气，而且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她们的死状异常恐怖的信息，人们更是避之不及。
“你来了。”
穆山河也收到了邀请，小霞的父亲声音沙哑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穿着平时很少穿的黑色大衣来到了殡仪馆时，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憔悴得不像人样的脸。
这两天的流言蜚语，严重地影响到两家人的日常生活和工作，短短两天不见，两对父母已经鬓角发白，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岁一样。
那些老人家浑浊的眼睛里，更是泪眼婆娑。
一个个盯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嘴唇干裂，眼中布满了血丝。
“非常感谢你把我们的女儿送回来，虽然外界有不少关于你的流言，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小敏的父亲也是郑重其事地对穆山河表达了感谢。
流言？
但穆山河在这里没有朋友，也很少跟外面的人交流，对于那些流言他根本就不知道。
但他对此并不在乎，毕竟他的立场已经注定了自己无法跟这里的人和平共处。
而且对于这里的人，他虽然看在眼里，但内心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憔悴而同情。
他可没忘记，以这些人的年纪，同样也是当年的参与者。
“我只是完成了对你们的承诺而已，没必要道谢。”
形式上走了一趟流程，穆山河也就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一直耷拉着脑袋，吧嗒吧嗒抽烟的三爷跟了上去，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不知道他是猜到了什么，还是抱有侥幸的心态才问的。
但穆山河只回应了一句:“再也不会比这更差了。”
他走到门外，看向死气沉沉的灵堂，那黑白分明的布置，似乎在讽刺地诉说着，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
他们痛失爱女固然可悲，但这里的人当初做出灭绝人性的事，也同样可恨。
而在白天宁的掌控下，公寓里共同享受着垄断而带来的利益，似乎被灭门又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那到底哪一边是对的哪一边是错的呢？
或许这件事并没有谁对谁错，又或者说双方都错了。
只不过是当初的槐安公寓付出了一百多条人命为代价，而这二十年间，死在公寓住户手中的人，就是镇民要付出的代价。
只不过这一次是那八名不知死活的学生，那下一次又会是谁呢？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穆山河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没有继续逗留，他当初只是为了自己增加一些影响力，为了能让自己更好地在这里生存而做的事。
尽管凶险异常，但他并没有计较什么。
而且小霞和小敏也确实保护了自己，权当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
悲痛的哭泣声，伴随着冬天的风偏远。
不止天冷，心也冷。
“必须要尽快找到晶石，然后离开这里，从此再也不跟这个地方有任何交集！”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
算起来，今天是7号，正好是小霞她们的头七，当晚穆山河问过她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小霞只丢下了一句不去，然后就消失在原地，应该是回到腕表里去了。
她似乎心中也对家人有着怨气，尽管心疼爷爷和父母，但她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的家人是杀人犯这件事。
而小敏更加直接。
“回去干嘛？他们又不像你，万一吓出个好歹，好来个全家桶吗？而且死都死了，见不了面的话还不如不去。”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在乎，而且说得也没有丝毫违心，或许也是性格的原因。
“我就随口问问，而且我怎么了？我就不会被吓出个好歹？”
穆山河听完就不乐意，貌似自己才是这里唯一一个受害者吧？
杀人的事，不管死的是哪一边的，都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但现在盯上自己的，貌似有点多。
都怪楚云那个家伙用高薪诱惑自己！
“俊雄，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突然间，他发现李俊雄情绪低落地蹲在一边，有点好奇这小朋友咋的了。
但是李俊雄有点闹别扭地侧了一下身体，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穆山河更加好奇了。
他很少看见李俊雄有这种反应，一时间感觉有点新鲜。
“应该是看到我们的遗体找回来了，他先来的反而没找到而不高兴吧？”
倒是小敏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表情贱兮兮地取笑着，甚至还过去戳了戳李俊雄有点气鼓鼓的脸。
惹得李俊雄一生气，一巴掌就把她扇飞了。
“一定会尽力帮你把遗体要回来的，只是309的吴先生不肯定开门，我暂时也没办法，只能等明天再去问一下了。”
回想起昨天去敲309的门时，那拴着防盗链，只露出一条的严防戒备的情况，此时穆山河的头也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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