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抬手抚上吧台，看着自己的食指一来一回扣着暗灰色的大理石桌面，像是在寻找那个皮球上看不见的洞！
终于摸上了那个漏气的洞，堵住。
这下，他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勇气：“那个……”
可是还不够，不够让他抬头去看齐绍延的那张脸。
他听着自己软软糯糯的话响在耳边，食指更用力地扣着台面。可真是软弱呀，马乐……
这样想着，他听见了齐绍延的话：“你家里人，就没人跟你说过，跟人说话，要看着人家吗？”
齐绍延这话说得并不客气，可他并没有听出恶意，倒更像是自己深入无法逃脱的幻想时，扎在身上的一点刺痛感，叫他醒了过来。
马乐抬头，张着嘴看着齐绍延，齐绍延正拿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冲齐绍延笑了笑，但是脑袋空空，并没有什么话，于是就盯着齐绍延，怎么盯，怎么觉得好看。
估计被他盯着不舒服了，齐绍延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他的面前，身子往后一撤，说：“怎么了，香水太冲，又被熏懵了？”
嘿嘿！
马乐心里一笑，面上也跟着笑了起来：“没！没！我刚才……”
这下子气氛稍微好点，他得赶紧把话说清楚！
可他后面要解释的话，还没得急说出口，齐绍延已经把他的话接了过去：“没什么呀！我问你！”
齐绍延说着，动了起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齐绍延走到自己的面前，还是正对面，把双手撑在吧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马乐觉得新奇，就没有躲开！
齐绍延说：“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嗯？什么？
马乐疑惑地脑袋往前伸了伸！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齐绍延说错了，一时有点懵，可是他的大脑却又很确定，齐绍延问的就是“你是喜欢男人的吧！”这几个字。
于是愣在了原地。
不是不知道怎么反应，是忘记了要反应！
齐绍延还以为他这个样子默认了，说：“那你喜欢我吗？”
啊！？这又在说什么的！
他怎么觉得齐绍延说的这两句，就像是两根让他应接不暇的棒槌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脑袋上！
晕乎乎的！
他看了眼齐绍延，齐绍延也看着他，甚至眼尾带了些笑意，是戏谑？是期待？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他是觉得齐绍延又年轻又貌美？可他……也觉得谢玉良很年轻很貌美，甚至陈仲谦，李徽…
莫不是他觉得好看貌美的，他都喜欢！
马乐摇了摇头。
齐绍延像是了然他摇头的意思，收回了目光，说：“别愣着了，喝水吧，你要的水！”
有一霎那，他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失望，心里一痛
又说：“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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