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王老师，说我存在些严重问题，让他赶紧过来。
王老师来的很快，快的让人心生怀疑。
副院长看我没有松软的意思，声音生硬，“秦静同学这次犯的错误很严重，对学校和其他同学带来了恶劣影响，学校会给予严肃处理。”
王老师连征询我意见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问，“如果她承认那东西是她的呢？”
我抖的厉害，想要反驳，嘴唇却抖的说不出话来。
副院长瞥了我一眼，“一个大学生，却不思进取，沉迷于某种爱好之中，不仅对她自己，也对学校和其他学生都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如果她承认，那学校会考虑只采取全校通报批评和通知家长一起教育的手段，暂时不会劝她退学！”
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如果这件事让我爸知道，我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王老师替我求了几句情，说会好好跟我沟通，然后把我带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你自己好好考虑，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我懂他的意思。
他替我周旋，我就得出卖自己的身体给他。
两天时间漫长又煎熬，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承认还是不承认，枕头下的那东西都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我跳了。
我甚至想到了报警。
那东西我没有动过，上面肯定没有我的指纹。
这个想法大胆又冒险，我却别无选择，找了个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打了电话，诚恳希望他们帮帮我。
接电话的警察听完就笑了，说这种事情，还值得报警？
我绝望了。
但更让我绝望紧张的还在后面。
王老师在承诺给我两天时间考虑的情况下，竟然私自打电话通知了我爸，说有重要的事情，请他来一趟学校。
我爸是个农民，一辈子都跟黄土打交道，将大学老师视为神圣，接到电话后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不停蹄转了好几趟车，终于辗转来到了我们学校。
王老师还特意让我爸到我们上课的教室门口等我，我爸到了，他却示意还要上课，让我爸等着。
我爸不敢打扰他上课，局促不安站在教室门口，乖乖等着王老师。
他穿着跟我妈结婚时的老式西装，那是他最拿得出手的衣服……
“快看，门口站着一个乡巴佬，我滴乖乖，他那身西服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现在连要饭的都不会穿这种土的掉渣的西服了吧，丢人现眼的……”
陈琪的声音最响，“咱们班秦静同学前两天都被叫到教导处了，听说学校打算开除她呢，这人肯定是她的家长，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她爸爸还是爷爷。”
哈哈哈哈。
周围一阵哄笑。
他们在取笑和诋毁我爸中，获得一种变态的快感。
我没有心思去思考陈琪话里隐藏的信息，在看到我爸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一瞬间，我就再也坐不住了，王老师这意思，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离下课的时间越来越近，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胆战心惊熬到了下课，我飞快走出了教室，想要拉着我爸赶紧离开。
王老师没有给我离开的机会，紧跟着我走到了我爸跟前，我爸赶紧堆起讨好的笑，“王老师，这孩子是不是在学校给您惹麻烦了，我好好说说她，您千万别生她的气……”
我爸的态度谦卑而诚恳，在他眼里，大学老师高高在上，是不可置疑的存在。
“这……”王老师飞快瞥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
我的心猛然一突，知道他在等我表态。
我爸也看向我，拍了我一下，“你这孩子，你怎么不说话？不管你做错了什么，赶紧向老师认错！”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却极力忍住了，“爸，没啥事，就是助学金，助学金的事……”
“对对对，助学金的事。”王老师眼中跃出了欢喜，赶紧附和，“你这么大老远来了，我请你吃顿好吃的，再给你安排好住处，你好好转转。”
因为兴奋，王老师的态度有些过分殷勤。
我老实巴交的爸爸竟然没有感觉出异样来，对这个衣冠禽兽感恩戴德，吃完饭硬是抢着结了账，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
看着我爸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又从报纸里拿出一大堆皱巴巴的零钱时，我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这些钱，够我们家全家人花一个月！
付完账出来，我爸看到我满脸泪水，以为我在心疼钱，就趁着王老师上厕所的空档教训我，“妮儿，你看你那点出息，你老师帮了咱家这么大的忙，给了你助学金，爸请他吃顿饭是应该的，做人可不许没良心……”
我拼命点头，拼命擦眼泪。
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
我爸终于感觉到了异样，紧张问我，“妮儿，咋了，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爸爸，给你丢人了？你妈来时就训我，让我买一套新衣服，可我想着，那一身衣服的钱，够你吃好多顿，就没买，爸爸以后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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