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抽屉里摸了一颗吃下，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闺蜜杨舒就进来了。
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是不是胃不舒服？一大早就赶过来，没吃早餐吧？”
“嗯，有点低血糖。”
“那先去吃点东西，剩下的事一会儿再弄吧。”
杨舒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
沈栖暮无力的点点头。
“嗯。”
两人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沈栖暮兜里的电话就响起来。
杨舒挑眉，“陆朝安？”
“嗯，早上是他送我来的，忘了给他回个电话。”
说着，已经接通了电话。
陆朝安略带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暮暮，忙完了吗？”
沈栖暮一愣，又想起张伟，心中忽然有些堵得慌。
“陆朝安，今早那个病人没有抢救过来。”
听出她语气里的低落，陆朝安的心一紧，有些疼。
“暮暮，别难过，尽力了就好，你是人，不是神。”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她反而更难受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仰头，努力将眼里的泪水憋回去。
“嗯，我今天可能会回来得晚，你和小知先吃饭，不用等我。”
说完，不等陆朝安做出回应，她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她怕再讲下去，陆朝安会听出她的异样。
杨舒站在一边，拍了拍她的肩。
“小栖，别难过，我们已经尽力了。”
“可是，宋阿姨只有张伟那么一个儿子，我……”
“我知道，但是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脑干出血本就凶险，要不是你，估计上次在急诊他就不行了。”
“这次的病情之所以急转直下，一定和他爸爸脱不了干系。”
看着陷入无边痛苦的好友，杨舒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知道，就是因为小栖太看重病人了，所以才会每次都那么自责。
见她神情低落，杨舒知道，自己说再多都于事无补，关键还是要她自己想通。
两人去医院食堂吃了饭。
沈栖因为张伟的事，胃口并不好，随便吃了几口。
刚到科室，便被赵达叫到了办公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了医务部的两个领导。
见到沈栖暮，赵达朝她招招手。
“小沈，这是医务部的方主任，这是权副主任。”
沈栖暮礼貌的一 一打过招呼。
方雷看着眼前的沈栖暮，说道：“小沈，是这样的，张伟的家属对他的死亡有异议，所以将你告到了我们医务部。”
沈栖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对于张伟，我尽力了，如果家属有异议，就按正常程序走吧。”
方雷看她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赵达赶紧说道：“小沈，张伟的情况，我已经和方主任他们说过了，关于他的死，医务部也清楚了，我相信医务部一定给你一个公正裁决，不会盲目听信家属的一面之词。”
“再说了，这年头，医院就缺你这样尽职尽责的好医生，相信医院不会寒了好医生的心，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说是吧，方主任？”
方雷：“……”
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方雷在心里默默吐槽。
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关于张伟这件事，我们已经了解了大概，更详细的细节，我们之后会去调查，他们家属要闹，我们就走正常程序，你安心的上你的班，不要想太多。”
“嗯，谢谢方主任，谢谢权副主任的信任。”
带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办公室，她忽然觉得好累。
一种不被家属信任和理解的心酸，委屈，统统顺着四肢百骸冒出来。
脑海里一会儿是被家属泼油漆威胁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上次滨海地震的时候，那些被救治回来的家属感激泪流的画面，搅得她脑袋突突的疼。
一下午，她都在收病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思考太多。
直到下午六点多，陆朝安的电话打进来，她才惊觉，自己又忙了一下午。
“暮暮，下班了吗？”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五十了，外面也只剩灰暗的余光了。
“嗯，快了，还有最后一个病人的医嘱没开，弄完就可以下班了。”
“嗯，那我等你。”
“等我？”
她有些不解。
“嗯，我在你们医院门口。”
沈栖暮没想到他会来医院接自己，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高兴。
“嗯，那要麻烦陆先生再等一会儿了。”
“没关系，你慢慢的，不着急。”
挂了电话，沈栖暮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陆朝安这边，其实中午挂了沈栖暮的电话后，他还给沈聪要了杨舒的电话。
从杨舒那里，他知道了张伟的事。
心疼她的同时，又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自责。
他的暮暮心地善良，尽职尽责，是个难得的好医生，但却屡屡受到这些不公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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