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院外人走进来一人，打断了这在他看起来可能会藕断丝连的有情人。
他语气眷恋， “夫人，怎么不喊上我们？”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却见院外正走过来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
霍秀秀不是没见过生得好看的男子，她的小花哥哥、无邪哥哥也是生得极好的。
可是，这个男人好看也就罢了，还带着通身不容忤逆的威仪。
江南念有些诧异，挑眉问：“你们，怎么来了？”
后头提着甜点过来的张副官一笑，露出点小酒窝。
他语气有些委屈，“夫人，你扔下我和佛爷不曾知会一声。原来，是来见故人。”
从张祈山那一句夫人出口之时，面对张麒麟疑惑不解的眼神江南念心烦意乱，满腔躁意糅杂着一丝微妙的心虚。
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出轨，但同时江南念也清楚明白，自己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会伤了他们的心。
清官难断家务事，处理家人关系，很难简单以是非对错论，只能尽量平衡。
只是她突然觉得有点儿想笑，新人旧人齐聚一堂。
胖子喊开饭的声音解救了她，面对不请自来的张祈山和张副官。
无邪作为年夜饭承办方，把接待贵客的任务甩给了他二叔。
无二白面色如常，邀请张家人入席。
可对于上首的位置，就出现了难题。
原本她和张麒麟坐首位，张家人都觉得十分正常妥当。
可如今和九门关系匪浅，又为国为民一生奉献的张祈山更应凌驾于张麒麟之首。
双方僵持住，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江南念懒得看张家人眉眼间官司，张副官依照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泰然自若地为她净手。
之后，江南念坐了上首主位，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
她拍了拍左手的位置，“阿齐，过来。”
黑瞎子手里还捧着昨天从她那收走的泡面，坐了下来，也算是解了围。
她的随口一言让一众张家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她不上钩依旧我行我素。
她谁也不要，谁也不想哄。
江南念：“你不让我吃，你自己吃上了？”
黑瞎子讪讪一笑：“嗨，昨儿我放口袋给忘了。秀秀今儿见了说这么一丁点的泡面二十多。我就想尝尝啥味儿，几口没了。”
“下次，大小姐想吃啥。你吱声，我来做。这不是咱俩在德国时候说好的，你想吃啥我都会了。”
黑瞎子的意思很明确了，俩人之间在德国有一段情。
他很乐意为她洗手做羹汤，他学做饭也是为了她。
闻言，张麒麟抬眸惘然看了她一眼，又低垂眉眼抿着嘴生气中。
江南念对于黑瞎子的直白，也只是笑笑。
这滩浑水，她不想再趟了。
一桌子上人各怀心事的用餐，胖子做饭不错。
江南念动筷子的次数不算多，大多数听着黑瞎子东拉西扯。
“各位，我吃好了。先失陪了，你们自便。”
张祈山：“夫人…”
她放下筷子后脸色仍是淡淡的，瞥都没再瞥张家人一眼，自顾着进了屋。
是谁招惹她了？
张海客起身闷咳一声，撩起眼皮子，居高临下睨视张祈山二人，“夫人？什么夫人？”
他瞧了一眼跟着女子起身离开的张麒麟，冷声言：“搞清楚，她是谁的夫人？”
张祈山慢悠悠扔下擦手的湿毛巾，低笑，“谁的夫人，是你们搞没清楚。”
随之，他也离开了。
张日山松了松袖口，“我们从1930伊始陪伴夫人到现在，恐怕比你们更有资格称呼她为夫人一声。”
张副官这几十年来摸爬滚打，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眼光犀利以对。
他扫了在坐的张家人一眼，嗤笑一声：“你们，无名无份，拿什么和我们论大小王？”
既然，张海客他们要从族里来论地位，那就来好了。
论捅刀子，谁怕谁？
他们佛爷连外家人都算不上又怎么样，可他们就是陪伴了张星月这么多些年。
至少，张星月的床榻他们有一席之地。
他们，有什么？
就守着张星月不要的记忆度日吗？
不，他们忘记了张星月才是。
现在，在他们面前充什么能。
张家人有什么资格看他们不顺眼，简直是笑话。
张祈山久居高位不屑于和张家人耍嘴皮子，张副官可不怕他们的挑衅。
他们既然都找到了这里，怎么可能把张星月拱手让人。
张海楼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张星月是张家名正言顺的族长夫人。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你们见了族长不应该下跪请个安？隔这里大言不惭，谁邀请你们了？”
张海客那边人多，张副官却也浑然不怕的样子。
无邪那一桌人饭菜也没吃几口，听了这么大个秘密，眼睛都亮闪闪的。
无二白作为主人家陪客此时也搁下筷子，再也淡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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