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也不着急，将空杯子放回原处后，右手臂将她紧紧地蜷在怀里，右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左腕。
“小郁没死。”
“没死？”余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侧过身子望着他，迫切地问道：“真的吗？”
“嗯。”
听到宋郁没死的消息，余染彻底乱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梦？
她突然撩开被子，却被岑让一把按住，“你干什么？”
余染小手用力地扯动着他手里攥紧的被子，“我要去找他，我要看到他没事才放心。”
看着她那张脸色苍白、气色全无的小脸蛋，岑让的心紧了紧，“余染，我可以和你保证他现在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余染可怜兮兮地仰着头看着他，直觉告诉她，这其中肯定不是岑让一句他现在很好那么简单。
如果宋郁没事，那他现在在哪呢？
他又为什么不让她现在去？
“岑让，你就让我去看一眼他好吗？求求你了。”
岑让将她身子扭正面向他，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放软语气说道：“岑家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余染眨了眨眸子，颇为震惊地看着他，“什...什么？”
岑让伸出手替她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水，眼中蕴含着太多诉不清的深情，“其实，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
“......”
余染蠕动了一下唇瓣，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继续开口。
岑让理了理她凌乱的刘海，眼神温软，像是一泓暖秋的泉水，清澈得倒映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其实，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我就收养了宋郁。”
他哑着嗓音，语气无比的郑重，“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岑家的人了，他是岑郁，不是宋郁。”
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轻抚着，他继续道：“这件事是我不让他和沈院长告诉你的，沈院长犹豫过、拒绝过，是宋...岑郁同意后，她才同意的。”
“这次，也正是他的身份救了他一命，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对不起，余染。”
余染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听他说完。
哭意好像一下子破防。
此刻，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刚刚止住的哭意再次崩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睫毛被泪水沾湿成一簇一簇的，看着十分可怜。
岑让的话无疑掀起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让她的心颤抖不已。
又是震惊又是激动。
她的眼泪来的猝不及防，岑让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泪，“怎么这么爱哭？”
“岑让，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余染忽然扑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里异常的豁明。
是他，帮她留住了宋郁，救了宋郁。
岑让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轻笑了一声，“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感谢我。”
他的笑意尽是不言而喻，余染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就在她正想着怎么反驳他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突然一僵。
她只顾着沉浸在宋郁没出事的喜悦之中，却忘记了细细品味岑让的话。
他，收养了宋郁。
他做了她要做的事。
那她呢？
余染挣脱开他的怀抱，脸色略微凝重，“岑让，你收养了小郁......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我们......”
如果哪一天，他们分手了怎么办？
最后几个字，她终是没能说出来。
因为，没勇气，亦或者不敢。
如果他们这段感情无疾而终，那宋郁......
就不是她的了。
岑让抿了抿唇，一下子听出了她意思。
“你有想过？”
他的反问仿佛如严刑拷打一般，惹得余染心里一阵兵荒马乱。
她低着头，像个挨训的小学生，怯怯开口，“说实话，我怕...我怕你会不要我！”
她哽咽着，声音发酸。
而岑让，却在此时沉默了。
四周一片寂静。
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岑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余染，你不想让他永远陪在你身边吗？是合法的，是永远的！”
合法……永远……
她想，她太想了。
可那是她一直想都不敢想的事。
对上他灼热的视线，余染努了努嘴，“你明明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所以，你觉得我会不要你吗？”他问道。
“......”
“余染，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是我的。”
岑让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脸，眼底倒映着她的面容，认真且唯一，仿佛再也没有人，可以入他的眼。
余染怔怔地坐在那里，听着两人的心跳声混在一起，脸一红。
“你...你在说什么啊？”
本能推开他的手，余染立刻躺下身子，脸都要红到脖子根了。
岑让睨了她一眼，“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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