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武三年12月29日。
李思成日夜兼程终于回到了应天。
聪明的他，总觉得永昌帝之死不该由张昌瑞背锅，没道理啊，那什么窥探皇位完全就是狗屁。
不过，已成定局的刺皇案，没有多少人关注真相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挡住北明的南侵。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尘仆仆的李思成，一下火车就进宫觐见新皇。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建昭帝眼珠子乱转，一副坐不住的模样。
“爱卿平身，局势危急，还望爱卿不要怪罪哀家。”王素雅看着疲惫不堪的李思成，出言安慰道。
李思成不以为意，但脸上的忧愁谁都看的出来。
“陛下，各位大人，我南顺的苍梧江防线已被北明撕裂，襄樊一线好说，但江城被破，朝廷应该早日组织应天防御。”
不得不说李思成脑袋“迂腐”，正常请安后，汇报政事之时李思成只称陛下，虽然是皇太后摄政。
大家都知道李思成就是这样，因此也没人跳出来指责。
“李大人，哀家已在应天周边调集了30万兵力，你看能否阻止北明的南侵？”
李思成没有正面回答王素雅的提问，反而有些悲切道：“老臣自当以身报国。”
众臣闻言一愣，这个回答表明李思成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到了这一刻，牛满仓、王凌波和王素雅等人终于慌了。
之前北明的一系列战果，都被南顺朝堂的人认为是占了突袭之利，反观南顺，缺乏一个统领全局之人。
就算王素雅有所预料，但都被众臣的劝解安下心来，直到李思成当面回答。
“李大人什么意思？难道我大顺必亡吗？”王素雅悲观的问道。
李思成佝偻着身躯，一言不发。
因为顺弗战争，李思成的目光一直盯着弗兰斯的东南殖民地，导致没有过多关注北明局势。
北明南侵开始后，李思成这才系统的了解北明局势，从军事到民生，从民生到经济。
越是了解越是悲观，北明不知不觉已经发展到可以碾压南顺的地步。
所以这一次，李思成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当这个兵马大元帅的。
见气氛不对，牛满仓连忙出言道：“我们还有海军，只要让海军进入苍梧江隔绝北明的南下之路，只要消灭渡过江岸的明军，我大顺还能继续高枕无忧。”
部分人听到牛满仓的话精神一振，但聪明的大臣却更加悲观。
北明海军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南顺，这是不争的事实，“永平级”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了。
牛满仓继续劝慰道：“北明舰船凶厉，但海军战力不是只看装备，官兵素质才是影响海军的最大因素，我南顺海军一直压着北明，北明海军长时间没有海战，以及操作大舰的经验。”
“这一点还是我大顺占优，还望各位大人不要悲观。”
牛满仓的话逻辑上没错，但他遇到了挂壁乾武帝。
自从北明海军复起，乾武皇帝严令海军官兵：刻苦训练、重振雄风。
这八个字可不是说说，对皇帝死忠的海军官兵，一丝不苟执行着乾武帝的命令。
加上军队的狂热属性，北明海军的官兵素质短时间达到了令人心慌的程度。
这一点在刘亦辰给李思成的私下报告中已经点明。
别看两国海军之前交流愉快，刘亦辰趁此机会专门让人观察北明海军的状态。
邓武昭也没有藏着掖着，故意在顺海军面前训练和保养军舰，刘亦辰是懂海军的，怎么可能看不出北明海军的表现代表着什么。
“陛下，虽说牛大人的建议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但不确定因素太多。”
“要是我海军战败的话，我们就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北明的入侵了。”
李思成还是持保留态度，不认为北明海军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其实牛满仓自己也知道，但战前露怯乃兵家大忌，所以，牛满仓才会从不同的角度鼓舞众人。
南顺朝堂，除了皇室外就他牛满仓与北明有不共戴天之仇，就连财团们也都没他这么“轴”。
此时，王凌波出言道：“泰西诸国之前答应的物资，已经从昂撒身毒地区运抵了交趾，这批物资涵盖了武器、军装、药品和粮食。”
“还有，就在前一天，梅利卡、昂撒、弗兰斯银行答应给我们一笔150亿顺元的无息贷款，这其中有一半不用还。”
这算一个好消息，就连李思成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南顺不缺人，钱其实也不缺，不过南顺缺乏短时间爆兵的能力，要想短时间爆兵，必须付出正常成本的三到五倍。
单靠财团和朝廷是做不到的，财团舍不得，朝廷没那么大魄力。
只能说北明给的压力还不够，南顺还没有到达生死存亡的时候。
“娘娘，我们必须下达全国动员令，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组织更多的军队阻止北明南侵。”李思成也放下了对泰西诸国的成见。
在他的认知中，此时的大顺一个不好就药丸，而且，泰西诸国援助给大顺的物资和资金，完全是白送的形式。
当然，李思成也知道泰西诸国的顾虑，不就是怕北明统一中洲吗？
“好，动员形式以及程度，就交由李老大人全权负责。”王素雅坚定道。
李思成拱手应是，不过关于海军的调动，李思成没有同意牛满仓的建议。
......
夷州东宁港，大顺海军全员待在港内，等待朝廷的下一步命令。
顺海军上下得知北明南侵后，全员沉默不语，没人理解他们的心情。
海兵们机械式的重复着每天擦洗甲板的工作，要么就是看着战舰主炮发呆。
他们知道，这些主炮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要向北明发射炮弹，这一点让顺海军心情复杂。
刘亦辰呆坐在办公室内，每天关注着陆地上的战况。
他也不想对上北明海军，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还侥幸的认为，只要陆军挡住北明，那就不需要他们海军出动了。
可惜，现实情况不容乐观，苍梧江防线上的两大支点已经被攻陷。
他们海军出动的时间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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