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程落，货真价实。
但并不是这个副本里的程落。
她总不能告诉这个皇帝，你其实是一个游戏副本里的NPC，而我是穿越到这具身体的玩家吧。
如果她真的说出口，怕是就没办法走接下来的剧情了。
“怎么？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这么不好说吗？”
皇帝居高临下：“也无妨，将你关进大牢里，总能想办法从你嘴里撬出东西。”
程落拔出簪子。
皇帝轻蔑一笑，丝毫没有被程落的举动震慑到。
“想杀朕？”
程落也笑了。
她挥动簪子，尖端一抵，红色血珠顺着脖颈流下。
皇上的嘴角垂下，眼神微冷：“你这是在做什么？”
程落将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我是皇上的人，皇上既不需要我，那我活着自然也是没什么用了。”
“皇上，若您真对我有所不满，大可直说，程落自可以死明志。”
她一边说着，手里簪子往脖颈里又刺深了几分。
皇帝眼神一动。
“——好了！”
“放下吧。”
“大约是朕想多了。”
程落眼眸一垂，在皇上的注视下缓缓放下簪子。
“你刚刚进来时，神色状态都不似从前，再加上朕刚刚知晓了你搬去玉贵妃的住所。”
“若在从前，你定不会如此高调。”
“皇上，高调不代表就不能低调。”程落说：“我搬往玉贵妃的住所，是因为玉贵妃的宫殿离凤栖宫更近，更方便监视。”
“况且外界现在都认为我攀上了玉贵妃，只会将注意放在玉贵妃身上，而不会去注意我对皇后的监视。”
“……说得还算有几分道理。”
皇帝坐回床边。
“是朕误会你了。”
“皇后和玉贵妃那边我会派人留心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家里那边，我会照常派人去解决的。”
皇帝指了指那几把刀剑：“你刚刚进来时便一直看着这几把兵器。”
程落道：“皇上，我的兵器前几日断了，所以才需要一把趁手的。”
皇帝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从里面随便选一把你觉得合适的吧。”
“就当是朕送给你的武器了。”
皇帝眯了眯眼，看着程落周旋一圈后拿了一把短小精悍的短刀。
“这个就可以吗？”
程落道：“杀人于不设防之时，足够了。”
等到程落离开宫殿，稳坐如山的皇帝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皇上，需要派人去监视她吗？”
皇帝看着刚刚程落伫立过的地砖，语气毫无温度。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过了明日的祭祀日，派人去外面重新找一个信得过的进来。”
“是，皇上。”
……
【系统提示：玩家程落已离开该区域，区域限制解除。】
在听到系统提示后，程落立即感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商店和道具都恢复了正常，属性也回到了吃药后的状态。
她摸了摸自己脖颈伤口处缠着的绷带。
伤口不大，但皇帝还是装模作样地扔给了她一卷绷带，临走前还同她说了什么一直信任她的鬼话。
程落对此不屑一顾，懒得去反驳他。
信任她？
是利用她吧。
她现在已经引起皇帝的猜忌了。
从皇帝开始觉得“程落不是程落”的那一刻，摆在程落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现在被杀死，和晚点被杀死。
而就在程落拿簪子要“以死明志”，皇帝犹豫的那一刻，程落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现在不会被杀死。
或者说，皇帝不允许程落现在死。
因为程落暂时是“不可被替代”的。
只有找到可以替代程落完成任务的人，程落才会被皇帝杀死。
而在这之前，皇帝都需要程落活着乖乖替他完成任务。
而只要能完成任务，不论这个“程落”是不是真的程落，
都不重要。
程落倒是不在乎。
首先，根据副本进度来看，程落合理怀疑最重要的剧情会发生在明天的祭祀日，而皇帝最快也只能在祭祀日之后才会处理程落。
如果副本进度足够快，想必那时就已经游戏结束了。
其次，作为一个非常讨厌吃亏的人，她一向是从谁那里吃的亏，就要从谁那里讨回好处。
程落拿出刚从皇帝那里弄到的武器。
不是那柄短小精悍的短刀。
而是那个程落一眼看中的奇怪盒子。
程落临出门前吃的那个药品叫做盗贼药剂。服用后除了会小幅度的增加敏捷度，还会有一个重要的技能。
——偷盗。
在面对皇帝压迫下的区域限制时，程落身体的各个属性都被削弱，但这并不意味着，偷盗技能无法使用。
更何况，皇帝给了她足够多的时间去偷走东西。
程落勾起唇角。
看在她偷到心仪物品的份上，就勉强和皇帝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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