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前一直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那名员工站了出来，他早有准备，几乎是立刻就报出来答案：“19名。”
怀里的个人终端响起一声播报，他下意识道：“……18名了。”
看上级脸色不太好，他赶紧又多加上一句：“17个玩家预测会在未来两小时左右通关出来。”
“17个？还有一个呢？”
员工不敢说话了，其实覃赋自己也心知肚明，还有那个不可预测的玩家是薛袅袅。
这个唯一的变数！
覃赋用力闭了下眼，再睁眼时，镜片下的眼睛覆上一层冰冷寒意。
哪次玩家不是争先恐后的出来，以期望自己拿到更好的名次？哪有像她这样的！
可是，他们明明发现了她在明目张胆的卡bug，却偏偏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才是最让人恼恨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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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薛袅袅躺在躺椅上享受着久违的太阳，正当她浑身被晒得暖洋洋舒服得快要睡着时，一封私信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
毫不意外，这是一封来自官方的私信，语气生硬，措辞严谨，信息繁杂而冗余。
大致意思就是：你再不出来就真的是最后一名了，balabala，你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系统的平衡和协调机制，balabala，虽然我们都被你拖累了，但为了大局还是愿意主动退一步……
后面缀了一张电子发票，像是竭力展示自己的诚恳。
唔……就这么些？打发叫花子呢？
薛袅袅随便扫了眼，点了右上角的叉，然后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的躺下继续晒太阳，用身体力行向他们表达出一个意思：爱谁谁。
覃赋被她咸鱼的气息和俨然要定居的架势，气得七窍生烟。
又过了几天，她收到了第二封官方发来的私信，看着眼前的数字，薛袅袅挑了下眉，哦豁，涨价了。
屏幕前的一堆工作人员看她目光在那封私信上多停留了会儿，熬得出现红血丝的眼睛不禁堆满了殷切的希冀。
……终于要出来了吗？
下一刻，她又毫不犹豫点了右上角的叉。
淦！
覃赋额头上青筋暴跳，拍案而起，“我还不信真的拿她没办法！网络信息部！你们立马去定位到她的拟真游戏舱，破坏掉舱体！切断她的氧气供应！强行让她出来！”
“不可以啊覃司长。”他的员工精疲力竭心力交瘁，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老臣在劝非要一意孤行的帝王一样，心累的苦口婆心道：“这样真的触犯到了法律和公民权，她出来了如果要告我们一告一个准啊！”
“更何况……”他的嗓音更低了些：“督察组的人还在上面休息呢。”
顶风作案，不要命啦？
第三封私信，薛袅袅盯着最上首「亲爱的玩家薛袅袅」八个字看了好几秒。
这次的私信整体有种忍气吞声的感觉，还学会了假笑着用敬语，她几乎都能想到背后之人咬牙切齿的模样。
私信内容大致总结为：如果你现在出来，官方可以保你进前五十名，之前说好给你的金钱数额翻倍，并额外给一个游戏试玩员[实习生]内部名额，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period集团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名下子公司无数，游戏部是其中一个子公司的延伸产业。
而游戏试玩员，则是游戏部中的一个职位。
游戏部说是‘部’，其实占地面积平米，建筑面积约35万平米。
period集团内部竞争激烈，精英众多，平时放出一个实习名额，多少人抢破了头都挤不进去，从实习生到留下来转正的员工更是寥寥无几，里面每一个员工都称得上是万里挑一。
可就算是这样严苛的选拔条件，每年还是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的想进入集团，每当招聘的时候，电子简历像雪花一样飞进来，纸质简历更是能堆满一座房子。
……条件确实不错呢，也难怪他们是这样高傲的施舍态度。
如果将那封私信拟人化的话，那应该是一张即将看着贫民窟少女嫁给自己上流社会儿子的嫌弃刻薄脸：
像你这样学历没有、工作经验没有、要啥啥没有的人拿到了这么珍贵的名额就赶紧烧香拜佛跪下谢恩吧！
薛袅袅再次点了叉，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从这一份比一份间隔时间更短的私信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很急迫了。
但急迫的是他们，主动权一直在自己身上不是吗？
谈判的技巧，是把最适当的牌放在最适当的时候出。
虽然他们给出的条件甜蜜而诱人，但很显然，他们搞错方向了，这些“牌”——她都不感冒。
薛袅袅脸上微笑加深，饶有兴味的将目光放到天空上。
那就希望他们能早日找到对的方向，迷途知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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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薛袅袅还是不愿意出来后，覃赋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她还想怎么样，给了她那么多，她还不满足吗？”
向他报告的员工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也是同样的一脸憔悴沧桑，无奈道：“她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拖时间，可是现在已经拖不下去了，督察组向集团总部施压，总部又向子公司施压，子公司又向分部施压……
一层层重量压来，覃赋再清高自傲也被这些俗事忙得焦头烂额，短短几天，嘴角就燎起了好几个水泡。
于是很快，薛袅袅收到了第四封官方发来的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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