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羽从顾家离开后，来到了自己名下的公寓。
现在只有齐渊一个人在住。
齐渊已经适应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胡渣都长了出来，却没有打理。
顾卿羽推门进去，就看到他坐在客厅里，空荡的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
他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连自己进来了，他好像都没有发现。
顾卿羽往前走了两步，电视上播放的是拳击比赛。
齐渊却是一辈子再也打不了拳了。
“你来了。”齐渊费力地按动轮椅按钮，朝着顾卿羽而去。
顾卿羽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有些怔愣。
从上次把他安排好了以后，自己就没有再过来看他，但她给他找了个保姆，每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看着冷清的房子，很显然，他将人赶走了。
齐渊目光落在了她缠着白色纱布的手上，眉心狠狠皱起，“你的手怎么了？”
他几乎条件反射般伸出手要去触碰她，却被她瞬间躲开。
齐渊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顾卿羽定定地看着他，淡淡道：“受了点小伤。”
她拿出柜子里的红酒，走到茶几旁坐下，“陪我喝几杯吧。”
齐渊没说话，只是滑着轮椅过去，在她旁边停下。
他看着顾卿羽直接就着酒瓶，一口一口地灌着，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出声劝住她，让她不要喝这么多。
可是，此刻他却只是看着。
他没有资格再干涉她的自由。
齐渊伸手，朝自己裤兜里掏去，手腕处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好半晌，他才将兜里的卡掏了出来，递到顾卿羽面前。
“这卡里的钱就当是这些天的房租，其余的是还你为了照顾我花的钱，我自己有房子，明天我就搬出去了。”他淡淡道，不像有一丝留恋。
顾卿羽喝酒的动作停下，直直地看着他。
齐渊垂下眸子，继续道：“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和帮助。”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般，屋里陷入一片静谧。
顾卿羽突然笑出了声，像是魔怔了般，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她眼里起了水雾。
“连你也要离开了吗？”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们都变了，所有人都变了，你们都开始嫌弃我，厌恶我了是吗？所有人都要离我而去了，连你也要丢下我了。”顾卿羽终于绷不住，开始放声痛哭起来。
齐渊动了动嘴唇，“不是……”
可惜，顾卿羽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哭又笑。
她慌忙地抓住酒瓶，靠着酒精不停地麻痹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齐渊看着她缠着绷带的手心开始流血，白纱布被染红，他瞳孔微缩。
“别喝了，你的伤口裂开了。”齐渊抓住了她的手腕。
顾卿羽傻傻地笑着，好像感觉不到痛感般握紧了拳头，纱布被染得更红了。
齐渊咬着牙，想要掰开她的手心，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顾卿羽反手握住他的手，目光里带着乞求，“你别走，好不好？”
齐渊愣神，片刻后抬手想要去擦拭她的眼泪，手被人一把攥住。
顾卿羽突然凑过去，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她的额头抵着他的，温热的气息里带着酒气，“为什么不说话？”
齐渊身子猛地僵住。
她一边哭着，一边急切的低头要去吻他的唇，被齐渊偏头躲开。
“你喝醉了。”
顾卿羽不死心，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齐渊瞳孔一颤，想要推开她，可惜他的手是不上力气。
齐渊的唇很凉，胡渣轻轻擦过她的唇角，顾卿羽觉得心里酥酥麻麻地痒，她想要更多。
女孩儿娇软的唇瓣像是有一股巨大的魔力般，在他唇边轻轻啃咬舔舐，下腹下瞬间涌起一团火。
顾卿羽撬开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第一次亲吻的齐渊被她带着渐入佳境，他呼吸急促，却又欲罢不能。
顾卿羽搂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身体都变得滚烫，顾卿羽眼神迷离地松开他的唇，在他耳尖轻轻蹭着，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耳畔。
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步步滑下去，所到之处一阵滚烫，齐渊猛地睁开眼，眼底欲色渐深，仿佛要将人淹没其中。
“你……”他张嘴，声音却哑得不像话。
顾卿羽再次堵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齐渊彻底败在她的温柔乡里。
*
晚上，顾星棠又跑到书房各种撩拨男人，江怀景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将人抱在怀里，任由她为所欲为。
他满脸宠溺，却又能坐怀不乱。
顾星棠玩儿累了，靠在他怀里，终于想起正事。
“对了，妈让我们明天去吃年夜饭。”顾星棠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有些兴奋。
她以前在M洲从来没有过过年，还是上次白文秀提起，她才恍然，要过年了。
“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江怀景和江家人一向不和，看着现在都冷冷清清的景园，就知道他也没有过年的习惯。
她不想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江怀景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但还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顾星棠又闹了他一会儿，就起身去了夏志城的房间，开始了今天的针灸。
她也和夏志城提起了明天一起去林家的邀约，但夏志城还是拒绝了。
“你们小年轻去就行了，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去扫兴了，我要留在这儿，陪着小寒。”
提到夏寒晚，顾星棠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了。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刚才提起吃团圆饭，江怀景那没由来伤感情绪了。
顾星棠不再说话，专注手上的事，半个小时后，她收针，老爷子已经打着鼾，沉沉地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
顾星棠在施针的时候，左祁已经将夏老爷子最新的病例报告单发给了江怀景。
“老爷子最近情况很稳定，各项指标也慢慢恢复正常，顾星棠的治疗是有用的。”
江怀景看着他发的消息，眼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
顾星棠推门进来，露出个小脑袋，“怀景哥哥，还不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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