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林母刚和林曦说完话，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咆哮声。
“苏月禾！你真是教出的好女儿啊，雅玲好心好意邀请她来参加生日会，结果她倒好，在我家院子里发疯就算了，还欺负雅玲糊她蛋糕推她落水！”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你女儿过来给我女儿道歉，否则我找你女儿亲自谈！”
林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原来是黎曼，霍雅玲的妈妈，小时候住她隔壁的冤家对头。
两人从小就合不来，家又住隔壁，想不碰面都难。
因此，总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架也没少打。
只是……自己从没打赢过，吵架也没吵赢过。
就很悲伤。
想到这里，林母摸了摸鼻子。
她注重形象，吵架打架都放不开。
不像黎曼，撒起泼打起架来就不管不顾，丝毫不在意形象。
堪比市井泼妇。
她自然次次落下风。
长大后就没怎么联系过，还是挽儿开学，送她去学校时遇见过一次。
两人的女儿在同一个班。
因此就互相留了个联系方式。
但她过后就忘了，也没备注。
不曾想，今天第一次电话联系，是被对方劈头盖脸的讨说法来了。
林母的气也上来了。
她看了一眼抱着小煤球坐沙发上看电视的林曦，默默走到厨房。
然后开始输出：“道歉？怎么道？”
“好你个黎曼，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你要不要先问问你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她欺负我家曦儿在先，怎么，就你女儿是女儿，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对面的黎曼懵了。
“等等，曦儿？你女儿不是叫林挽吗？”
黎曼只知道林家只有一个女儿林挽，没听说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因此当儿子与她说是林家女儿时，她自然而然就默认是林挽了。
林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也是一顿。
好像，除了他们自家，外界还不知道他们林家又多了个女儿。
或许是该找个时间对外公布一下。
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欺负曦儿了。
“现在告诉你，我还有个女儿叫林曦，晨曦的曦。”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你也别找我女儿谈，要谈找我谈。”
林母完全不似平日里温婉端庄的模样，对着话筒那头就是一阵中气十足的输出。
黎曼却是被冤家对头突然多出来的女儿勾起了好奇。
也不在意对方是什么语气，只八卦地问道：
“林曦？哪来的？”
“说说呗，不会是从哪里认来的私生女吧？”
“噢，千万别介意，我说这话就是单纯的恶意。”
“谈！明天约个时间咱俩好好谈！”
林母：……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挂了电话，走出厨房。
就见林曦探着脑袋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妈妈和谁打电话？这语气和平常完全不同呢。”
【原来妈妈还有这样的一面。】
【嘿嘿，本性暴露了吧，还被我发现了。】
林曦在心里乐滋滋地想。
林母一噎。
但见林曦难得的愿意主动和自己找话题，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手握成拳头放在下巴轻咳了一下，林母回道：
“小时候的一个冤对头，泼辣得很，妈妈不表现的厉害一点，岂不是被她压了一头。”
“哇，”林曦听完眼睛一亮，舞着拳头，来了劲，“妈妈刚刚很厉害。”
话锋一转。
“但光这样可不够，我教妈妈终极一招，遇事先发疯，一顿不行发两顿，这可是我十多年来的人生总结，保准管用！”
想想她寄养在舅舅家时，舅舅一家不仅苛待她，还对她非打即骂。
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
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你一个爸妈都不要的扫把星，还想在我们家混吃混喝，给我干活去！活没干完不准吃饭！”
十岁前的林曦唯唯诺诺，任劳任怨。
十岁后的林曦重拳出击，到处发疯。
然后她发现，自从学会发疯后，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就是长达十年的营养不良和暴晒，她面黄肌瘦的状态很难养回来。
所以到现在还是一副干瘦黝黑的模样。
听着林曦的话，林母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对这个女儿还很不了解。
她的过去，她的心境，知之甚少，几乎为零。
原来，一直以来，发疯只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
她的曦儿，定是受了不少苦。
不知道自己现在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林母的手心悄悄捏紧，眼眸微闪。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看着女儿挥舞着拳头一本正经地教她，遇事发疯是她十多年来的人生总结，林母强压下心底的酸涩，温柔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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