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一一班。
班主任宣布了林挽因个人原因退学的消息。
一时间在一班掀起了新一轮的讨论热潮。
众人纷纷猜测林挽的退学和田枸三人的退学之间是否有一定的关联。
只有林曦每天心无旁骛地投入在学习中。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周末。
一大早，林曦就被林母叫起来做造型。
请的是国内有名的造型师，在看到林曦的时候，造型师说了一句：
“底子不错，很好打扮。”
就开始围着林曦动了起来。
林曦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她在自己身上捣鼓。
按照林母的话来说，既然是为她举办的宴会，那她就是今天的主角，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前前后后花了近两个小时，在林曦困得快要睡着时，造型师给她套上了一双水晶鞋，漫长的装扮终于完成。
造型师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
精致小巧的脸蛋，经过这段时间的内调和外调，已经褪去了先前暗黄的肤色。
取而代之的是白皙透红，如同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光滑水嫩的肌肤。
一双清澈灵动的丹凤眼，本就微微上扬的眼尾，在墨色眼线的勾勒下，有种凌厉张扬的美感。
琼鼻瑶唇，目光流转之间，顾盼生辉。
长发微卷，如海藻般披散在身后。
白色的公主裙，配上脚上的水晶鞋，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灰姑娘。
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露着精致和高贵。
不屈，向上，最终迎来蜕变的新生。
这是造型师对自己这个作品的解释。
显然林母也对这个造型很满意，满眼都是欢喜和欣慰。
看着眼前闪闪发亮的林曦，林母仿佛看到当年那个缩在襁褓里皱巴巴的女儿，一下子长大了，光鲜亮丽的站在自己面前。
然后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地叫着自己妈妈。
她情不自禁地“诶”了一声。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她对上了林曦冷淡疑惑的眼睛。
林母心里涌上一抹难言的苦涩，她的喉咙哽了一下，慌忙无措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她错过了林曦的童年，又何来看着她长大。
“你在哭什么？”
林曦面无表情地戳破了她。
仿佛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语气不含一丝温度。
林母的心再次揪痛了一下，微红的眼睛盛满复杂的情绪。
有心痛，有无奈，有悔恨……
她轻颤着手去摸林曦的头，声音很轻很柔，仿佛来自时空，缓缓飘入林曦的耳中：
“曦儿，你长大了，妈妈很高兴。”
林曦手指蜷了一下，沉默不语。
【长大了，也与你无关。】
林母呼吸一滞。
“好了，宴会差不多也开始了，妈妈带你下去。”
林母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情绪会崩不住，哭成一个泪人，那就有些扫兴了。
所以她及时制止了情绪的宣泄，温柔的看向林曦，向她伸出了手。
林曦目光定定落在她的手上，细白，纤长，指腹透着红润。
林曦想起书里的一个形容词：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无声地搓了一下自己布满茧子粗糙的手指。
抬眸，嘴唇微动，神色平静道：“不了，我怕手上的茧子刮到你。”
林母的眸子骤然一暗，心脏也跟着狠狠骤缩一下。
让她有一瞬间的窒息。
林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极力克制住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克制，嗓音却有些哑：“妈妈不怕。”
说完，用力握住了林曦没有受伤的左手。
手心传来粗糙的摩擦感，林母的鼻子一酸，拉着林曦往门外走去。
林曦挣扎了一下，林母却握的很紧。
很快就到了楼梯口，前厅聚满了人。
林曦作罢，只是面上依旧淡淡的，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来了来了。”
“这母女站一起一看，确实有五分相似。”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就像月禾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注意到没，小姑娘怎么不笑呢，月禾的眼睛好像有点红，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紧张吧，月禾激动的。”
“……”
前厅聚集的都是林家的一些近亲，还有几个其他家族的世交。
戚妄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顺着众人的视线往楼梯口落去。
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惊讶。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没想到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豆芽菜打扮起来，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有些挪不开眼。
戚安坐在他旁边，见自己这平时都不带多瞅女生一眼的小外甥，头一次盯着一个小女生瞅了快七秒钟，他不禁有些惊奇。
“怎么？这是认识？”
戚妄眉眼微动，“见过两次。”
戚安更来了兴趣，竟有一种八卦的意味，继续问道：
“要不展开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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