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眼眸忽然一暗。
看着男生哀求绝望的面孔，她忽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刚上小学那年，有一次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一个叫张伍衡的男孩顽皮地爬到篮球架的横杆上，还炫耀耍酷似的身子往下垂下，双脚倒勾住横杆的一角，倒立荡着秋千。
张伍衡的举动引来了一群小孩的围观，围观的小孩皆是目露崇拜地看着他。
“哇，张伍衡你好厉害，我只见过高年级的大哥哥可以这样，没想到你也可以。”
“倒立荡秋千，这也太帅了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我想学。”
“你可以不用手扶吗，感觉那样会更酷。”
有男孩提议道。
听到这话，张伍衡松开抓着栏杆的手，双手插兜，继续晃荡起来。
而她只是从旁边经过，多看了他一眼，当时只觉得这样的动作很危险，但不关她的事。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结果，就在她要走过时，张伍衡一个不稳，“哐当”一声，头着地，脑袋重重磕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他捂着脑袋的嚎啕大哭声，响遍全场。
围观的孩子吓坏了，尤其是那个提议他不用手的男孩，更是脸色发白。
张伍衡捂着脑袋，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鼻涕泡都冒了好几个。
或许是觉得很没面子，又或许是真的很痛，想找个人嫁祸撒气，他把目光看向了她，在老师被引来前指着我哭着说：
“呜呜呜，看什么看，都怪你，肯定是你这个扫把星诅咒我！”
“没错，肯定是这个扫把星从这里经过，把霉气传染给你了！”
提议的那个男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跟着一起叫嚷起来。
其他孩子纷纷用看瘟神的眼神看着她，还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霉气也会传到他们身上。
学校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村里的，大家都相互认识，而她是扫把星也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每天从舅舅家门口经过的大人孩子都能听见舅舅舅妈骂我扫把星赔钱货的话，已经是村里家喻户晓的事。
所以，村里的小孩都不愿意和她玩，甚至欺负孤立她。
在学校，自然也是一样。
老师赶过来时，听着张伍衡和一群孩子异口同声的指控，严厉又责备地看着她：
“叫你家长来，还有要给张伍衡同学道歉。”
她被请了家长，舅妈当着老师和一群躲在外面看热闹的孩子的面，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根本不听她解释。
她也没资格解释。
回到家，又迎来舅舅的一顿毒打，她当时满心绝望和哀求地哭着不停地解释，换来的只有更加狠厉的毒打。
从那以后，她不再解释，缄口不言。
而现在，她从这个男生身上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影子。
“喂，这里有人……”
美妇略显尖利的嗓音拉回了林曦的神思。
被钳制的男生更加急得大喊，声音都带上了无助的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打，我只是没办法了，我想给妹妹治病，真的，呜呜……”
林曦的神情微动，她忽然上前一步，拿过美妇手上的手机，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下，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还有话想问他。”
林曦捡起地上蒋萱萱的小挎包，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同样一脸错愕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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