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心皱起，“你想干什么？”
“你确实很强。”奚瑶耸耸肩，“即使受了重伤，我大约也不能真的将你一击诛杀。”
“不过，他可以。”
老人眼中浮现出疑惑的神色，紧紧捂住胸口，“谁可以？”
“我。”
极至的淡漠之声突然出现，魔气凝成的领域突然颤栗起来。
“沈越。”老人眼中突然现出惊恐之色，沉默一瞬，十指成爪突然狠狠抓向奚瑶。
奚瑶轻嗤一声，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轻飘飘地向后掠去，“这年头，可不兴抓人质啊。”
而且，她这个人质，可威胁不到黑沈越。
一片黑影突然从奚瑶头顶闪过，温煦的阳光也紧跟着柔和地照射到她眼睫上。
全黑的利爪轻巧地将魔气凝成的领域撕成碎片，沈越悠然在她身前落地，静静地凝视着身形佝偻的老人。
“找到你了。”
“沈越是你。”老人脸上浮出决绝的神色，干枯的手指却忍不住颤抖起来，“你敢动我，魔皇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越双瞳漆黑，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太阳照射下来，他纤长的眼睫微微下垂，在眼下覆上淡淡的阴影。
老人胸脯剧烈起伏，狠狠咳出一大口腥臭的鲜血。
“沈越，你别忘了，若非我在魔渊护着你，你根本活不到今日。”
沈越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神色更冷了几分。
“若是那样也叫护的话。”他眯了眯眼，“我确实该好好感谢你。”
纯黑之色的利爪猛然从地底出现，不待所有人反应，便果决地将老人拖了下去。
和煦的阳光之下，无主的魔气缓缓移动，渐渐融入沈越的身体之内。
用力地闭了闭眼睛，他掩下眸中暗涌的情绪，转头看向院门处。
奚瑶掩唇轻咳两声，“他这也是要被拉去纯黑之地做苦力？”
“不是。”沈越神色淡漠，“我的纯黑之地，偶尔也需要一些肥料。”
“怎么？好奇？要不要送你去看看？”
“不好奇，一点儿都不好奇。”奚瑶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往陆清雅身边凑了凑。
眼见小凤凰凑了过来，陆清雅吃瓜的表情一滞，又不着痕迹地拉着顾澜往旁边躲了躲。
“你躲什么？”
奚瑶挑了挑眉低声冷哼一声，凶巴巴地瞪了陆清雅一眼。
陆清雅身形一僵，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又离她远了一点。
沈越和小凤凰，那必然是沈越更可怕。
还是再挪挪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沈越眸光淡淡地睨过来，黑润润的眸子含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我不知道，我是碰巧遇到他的。”
奚瑶抿抿唇，言简意赅地回答，“又恰好感应到你要过来。”
“哼……”
沈越轻飘飘地扫她一眼，冷淡地轻哼了一声，转身便化为虚影消失在小院。
眼见他离开，陆清雅长吁了一口气。
还是笑嘻嘻的沈越好相处啊。
“小凤凰，你什么时候把他叫过来的？”陆清雅茫然地挠挠脑袋，“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我怎么没看到你什么时候召唤沈越的？”
“我没叫他。”
奚瑶打量了顾澜一眼，确定他没有受伤，便轻轻松了一口气。
陆清雅有罗浮的冰簪自保，人又机灵，她倒不担心。
“快说。”
陆清雅见奚瑶一双眼睛只顾着到处打量，便伸手敲了敲她脑袋，催促道，“那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也不清楚。”
奚瑶伸手抚了抚眉心，“大约与这枚印记有关。”
“印记？”
陆清雅诧异地俯身看去，果然瞧见她眉心有一枚浅浅的印记若隐若现。
“刚刚在那魔修的领域里，这印记突然痛了一下。”
奚瑶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看向苍茫的天际，“然后我就好像能隐隐感应到师尊和师兄们的位置。”
她抿了抿唇，“不过，这种感应只是一瞬，便立刻消失了。”
“这印记里或许带着某些禁制？”顾澜也凑过来仔细瞧了瞧，末了摩挲着下巴，斟酌措词，“或者是法诀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有一种妖，他们天生就能定位同伴的位置，也许你这枚印记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澜摊摊手，“只是之前你修为太低，没有开启这种权限。”
奚瑶沉吟片刻，蓦然想起在苍穹宗储子意离开前那轻飘飘的一眼。
怪不得他之后能那么准确地认出自己。
原来不只是因为那张带血的符咒啊。
“所以……”
奚瑶眨眨眼，“我师尊和师兄随时可以了解到我的位置？”
顾澜点头，“应该是这样。”
陆清雅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幸好这回出来，没把小凤凰往奇怪的地方带。
这要是被沈越知道了。
笑的那一个沈越就能拆了他的骨头。
“我们一族也有类似的天赋。”
“我爹跟我提起过。”小天狗听了半天，突然从她袖中钻了出来，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修行有成，便能大概感应到血亲出现过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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