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秉生烛……
闻言，江言澈不禁蹙眉：
“所以说，地下通往地表的通道，不止这一个？”
叶凝裳摇摇头：“更准确地说，是【正义】为幸存者建了不止这一个地下避难所。”
若有所思，江言澈点点头，转移注意力后，他的躯体化反应有些消退，已经能够自行行走，但他依然深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我们这个避难所，是距离通道最近的一个，或者说，不论你从虚假执法庭的哪里离开，到达真实执法庭后，最近的都是这个避难所！”
叶凝裳补充道。
哗……
交谈间，两人穿过长长的甬道，当他们推开最后一扇门时，一阵喧哗声扑上江言澈脸庞，看着眼前景象，江言澈面露惊色。换作半小时前的他，一定想不到在那令人心悸的黑暗地下，还有如此热闹光明的地方。
这已经不能算是避难所了，更像是一座地下城，或者说……地下街。
在江言澈面前的，就是一条街道，街边，首饰店、超市、小吃摊比比皆是，但当然，由于幸存者原本就没多少，又分散于多个避难所，所以大致感应了一下，这整个地下空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总人数只有不到五十人。
与其说这是一座城，不如说这是一个村。
察觉到甬道口多了个陌生面孔，来往行人纷纷侧目，但见到叶凝裳后，他们又纷纷收回了目光。
“你来了几天了？”
见叶凝裳完全就是一张人形通行证，江言澈挑挑眉，顿感诧异。
“只来了两天，但三年前我来的时候，他们应该都见过我。”
叶凝裳的记忆尚未恢复，也不可能记得三年前见过的人，她也是从这些幸存者的口中，才知道三年前他们就已经见过的情况。
“走吧，陪你逛逛。”
叶凝裳浅笑着，拉起江言澈的手腕，但江言澈却是一僵，不动声色把手收了回来。
江言澈：“过段时间吧，现在，能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叶凝裳回过身，凝视着江言澈，略微顿了顿，她点点头。
……
“刚好我旁边的房间空着，你就暂时住在这儿吧。”
五分钟后，避难所一个角落，叶凝裳带着江言澈步入一间平房。
这里与甬道口，分处避难所两个角落，所以来到这儿，江言澈几乎横穿了整个避难所，也大概了解了避难所的房屋布局。
正中间是一条街道，街道两边有着各种摊贩，而在摊贩外，则是一间间平房，一间平房大概住了三四人。
整个避难所中的房屋，都只有一层，否则，就要顶到上方土层。据叶凝裳路上的介绍，避难所中的成年男子需要轮流上地表查看秉生烛的情况，同时，将避难所人们产生的所有垃圾、排泄物丢至地表黑暗。
“谢谢。”
“哎呀，不用这么客……”
砰！
叶凝裳的话语尚未说完，江言澈却已经把房门关上。算是吃了闭门羹，可她却没有生气，相反，眼中是浓浓担忧。
可有些事情，只有江言澈自己可以救自己，外人能提供的帮助有限。在门口叹了口气，叶凝裳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门之隔，两种神态。
江言澈关上门后，直接背靠门，脸上的淡定瞬间破功，俯下身，面色狰狞。
痛……太痛了！
本以为躯体化反应已经结束，全身各处也已经恢复了自己控制，但身体又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剧痛，痛及骨髓。更令他烦躁的是，他无法知道这痛觉的确切位置！
这么看，躯体化反应不仅不是累赘，甚至还是一种麻醉。
胸口很闷，大口大口喘息着，江言澈伸出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冷汗从额上躺下，从背部渗出，沾湿后背，给房门都渲染上了一层水汽。
“呕……”
终于，闷住胸口的那口气吐出，顷刻间，他感觉口干舌燥，干呕了几声，整个人才缓过来。
这是从连续的噩梦中醒来后，江言澈第一次感受到心理疾病的恐怖，哪怕是之前洛无忧在禹妄市“死亡”，都没有引起他的躯体化反应。
相比于挚友的牺牲，黑暗与幽闭更能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呼……
长吁一口气，江言澈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在倒下的同时，他顺手一招，一抹星光激射而出，精准命中房间角落的蜡烛。
这蜡烛就是普通的蜡烛，并不是秉生烛，地下避难所完全靠无数的蜡烛和灯笼照亮。
昏黄光芒充满整个房间，驱散了黑暗，驱散了江言澈内心的阴霾。
他就像整个人淋了雨，浑身上下都湿透。好在地下避难所，水源竟然供应充足，他踉跄着走入洗手间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这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我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
想要得精神疾病，要么是突如其来的巨大精神冲击，要么是潜移默化多月多年的负面情绪影响，江言澈对自己的过去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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