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矛头对准自己，肖锦月心里虽然慌得要命，但面上还是没露出一丝怯意。
她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不是故意要把你打成敌特分子。这两年羊城本来就不安定，有不少敌人潜伏在暗中窃取情报，想要扰乱社会的秩序。你的身份本就敏感，不怪我反应过度。”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倒是把自己造谣的罪责撇得一干二净。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点头，觉得肖锦月没做错什么。
可宋晏宁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是吗？可是肖小姐刚刚说过，之前也看到我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梁副的办公室里，对吧？”
“对。”肖锦月笃定地点点头。
“可是梁副的办公室，我统共就来过两次。第一次是来送酒店的资料，第二次是来找梁副谈一些私事。不知道肖小姐指的是哪一次？”
肖锦月察觉到这个问题有坑，于是抿了抿嘴巴道：“我记不得是哪一次了，反正你就是鬼鬼祟祟地进去过，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偷情报的。”
“哦，这样啊。”宋晏宁越笑越灿烂，“既然如此，那公安同志可不能只查我一个人，要不干脆把梁副一块带过来查一查吧。”
“毕竟我两次来，梁副都在办公室里坐着。要是按肖小姐的说法，那梁副可脱不了干系，也是个‘敌特分子’。”
一时间，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宋晏宁却觉得不够，仍笑眯眯地加码道：“而且我第二次来的时候，梁副特意留我在这里谈了很久的私事。要是肖小姐指的是这一次，那梁副的问题可比我严重多了。”
“说不定梁副那天悄悄给我讲了不少的秘密情报呢，你说是吧，肖小姐？”
肖锦月涨红了脸：“你胡说！梁副不可能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梁副不是那种人呢？”宋晏宁的语气缓和，但问出的问题却一个比一个犀利，“那些敌特分子被抓出来前，不都是想尽办法隐藏身份，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吗？”
“你血口喷人！”
肖锦月忍无可忍，冲上前来指着宋晏宁的鼻子骂道：“明明是你这个贱女人勾引梁副在先，现在还想拉他一起下水，你真是个疯子！疯子！”
宋晏宁闪身躲到那名女公安身后，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道：“我勾引梁副？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虽然刚刚才离了婚，但还没从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呢，哪里还有精力去勾引别的男人。”
“而且是你先打电话给公安同志，说我是敌对特务。现在既然要查我，干脆就把和我有关的所有人都查一查。不光是梁副，还有郑局，以及最近所有和我有过工作交接的人，我建议公安同志都挨个查一查，问一问，免得枉费肖小姐的一番好意。”
四名公安听后面面相觑。
要真按宋晏宁的话来办事，只怕需要接受调查的人不在少数。
“哦，对了。”宋晏宁轻飘飘地补充道，“半年前我和成老一起去京市开会，当时也接触了不少京市人。公安同志，你们可一个都别放过，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给我传递过机密情报。”
带队的公安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交涉道：“宋同志，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今天来，并不是说直接认定你为敌对特务，搜身和搜包也只是工作流程，还请您先配合我们完成工作。”
谁料宋晏宁根本就没打算顺着他的话走。
“公安同志，我刚刚说过了，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既然要查，只查我一个人能查出点什么呢？说不定我有同伙呀？你们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搜搜我的包和我的身体，这样很容易被真正的敌特分子给逃掉的。”
“可是……”
“没有可是。”宋晏宁握住带队公安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我知道，因为我是从香江来的，所以你们对我带点戒备是应该的。现在既然肖小姐怀疑我，那就还请你们彻查下去，还我一个清白。不然以后还会有人打电话到你们那里去，空口白牙的指证我是香江来的特务。”
说完，她的眼角恰到好处地落下一滴泪来。
女公安于心不忍，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宋晏宁。
“擦擦吧，宋同志。”
事情被上升到这个高度，饶是经验丰富的带队公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这时有人在门口大喊了一声：“梁副回来了。”
四名公安明显都松了口气。
宋晏宁则背过身去，假模假样的擦了两下眼角的泪水。
听见脚步声后，众人自觉地给梁绍烨让出一条路来。
宋晏宁还在那儿装哭，看起来委屈的要命。
肖锦月也早已偃旗息鼓，她低着头站在一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男人进屋后先是盯着装哭的宋晏宁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没什么事后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四名公安连忙朝他敬了个礼，随后由那名带队公安将事情的始末快速讲了一遍。
梁绍烨听后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我愿意配合你们接受相关调查。”
带队公安脸色一变，慌忙道：“梁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梁绍烨打断他的话，“事情出在我的办公室里，既然她被怀疑是敌特分子，我肯定也要一起接受调查。”
说完，他大步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好了，你们可以开始问了。”
带队公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思索片刻，他才战战兢兢地问道：“刚刚宋同志提到过，她来过您办公室两次。请您回忆一下，这两次谈话都涉及到了什么内容。”
“第一次是她来送酒店资料，我留她在这里誊抄了一份文件，之后又让她帮忙翻译了一份酒店相关的英文资料。第二次见面也和宋同志说的一样，她来找我是有私事要谈。”
“您所说的私事是指？”
没等梁绍烨开口，宋晏宁抢先一步说道：“是我想请梁副帮我租个房子。”
“租个房子？”公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对。我现在住在西城招待所，里面虽然干净整洁，但是不太方便，也不能自己煮饭吃。所以那天来这里，我是想让梁副帮忙，看能不能给我租一间房子住。”
宋晏宁说得落落大方，一点没有撒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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