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还在疗养院“休养”的季瑜昕，已经和彻底疯了的宋晏沂没什么两样。
护工说，她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都会枯坐在窗边，自言自语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宋晏清还算比较清醒，每天都会问护工要来不同的书籍打发时间，还会主动要求下楼锻炼身体，绕着院子跑跑步。
对于这些细微的活动轨迹，宋晏宁派去“照顾”她们的护工每天都会按时按点向她汇报一遍。
每天汇报的基本内容大差不差，渐渐的，宋晏宁也就没心思再听，只让他们有异常再向自己汇报就行。
等到香江这边的事情基本尘埃落定，宋晏宁也动了回鹏城的心思。
临走前，她和家里人一起吃了晚餐。
看着宋裴先吃过药后，她才和明启一起驱车去了关口。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关口上的人比往日里多出许多。
她拍拍明启的肩膀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陪我在公司待了一天，估计你也累坏了。”
“我不累，五姐。”
明启笑笑说：“不过以后再想去鹏城看你就不方便了。”
“原本还答应Andrew下个月陪他一起参加学校举办的运动会，现在看来，我也得做一回‘不讲信用’的舅舅。”
宋晏宁说：“没关系。我会跟他讲清楚，香江这边的公司离不开你。”
“等下个月他放假的时候，我带他回趟香江，咱们一块出去好好玩几天，怎么样？”
“好啊。”明启答应下来，“到时候我提前计划好游玩路线，等你们回来。”
晚风徐徐，吹起明启额前的碎发，更衬出他眼里亮晶晶的光和期待。
宋晏宁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每天按时吃饭，不要熬夜，听到了吗？”
“听到啦。”
明启无奈一笑，“五姐，我马上都快三十岁了，你怎么还拿我当小孩子叮嘱啊。”
“因为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宋晏宁的唇角不自觉牵起，又碎碎念叮嘱了几句后，才终于接过明启手里的皮箱，和他挥了挥手。
他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远。
“五姐。”
明启的声音蓦地在背后响起。
宋晏宁顿住脚步，带着笑意回过头去。
“等到下个月见面的时候，我们去吃披萨吧。”
他勾起一抹清清淡淡的笑，用着弟弟对姐姐撒娇的语气说：“好久没和你一起吃过披萨了。这次妈应该不会念叨我们，说那是垃圾食品了。”
“好啊。”
她答应下来，朝他点了点头。
枪声却在这时忽然响起，惊碎了夜幕下的温馨与幸福。
倒下的时候，明启并不觉得疼。
直到看到他五姐惊痛苍白的面孔，他的感知器官才后知后觉的放大了身上的疼痛。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击垮，眼泪掉的那样厉害，哭着呼喊着求救。
可人们却忙着四处逃窜躲避子弹，没有人回应她的悲痛。
五发子弹，尽数没入明启的身体里。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明明想要抬手擦掉五姐脸上的泪，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
生命流逝的速度这样快，快到他无力抵抗。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颤抖着响在他的耳畔，他费力的聚焦起自己的神智，留下了在这个世间说的最后一句话——
五姐，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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