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方知影说的顶配盒饭也不是吹牛说的，姿意在待遇方面的确是不计较，连带着群演的工资和在剧组的配餐各种，在姿意入资后，都会比旁的剧组要好一些。
“下午有被骂哭吗？”
“他有打你吗？”
晚饭点，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问完才又不约而同笑开。
“没被骂哭，是我没发挥好，方导说我也是应该的，就是连累大家不停重拍，心里过意不去。”好在李心语用秦郁欢的名义请了下午茶，秦郁欢才好受一些，“你呢？”
相比自己，秦郁欢更担忧姿意挨打，舒白臻并不算人高马大魁梧的类型，可他一身穿衣打扮流里流气，还纹了一条大花臂，看着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没挨打，他不会打我，也打不过我，”话音一顿，姿意露出回忆神色，“舒白臻十一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才这么高。”
她比了比自己的腰腹部往上一小截的地方，“来找我帮他哥舒白棋的，说实话，我不想搭这个手，估计舒白竹也不想让我搭这个手，她一直叫我不要接她家里人的电话。”
事实上，姿意不止没接，还拉黑了，舒白棋舒白臻兄弟俩里面，姿意尤其不喜欢舒白棋。
“那个新闻，我有看到一点，也听沈知茗在群里说过一嘴。”秦郁欢斟酌着言辞，“舒白竹应该不好受。”
“我以为你会发表一下个人意见，例如赞同，或者反对我帮忙。”姿意发现秦郁欢把端水大师这份本事还用到她身上来了，中立态度，完全不给点实质性的意见。
“这个意见不太好发表，小姿，只能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你。”
秦郁欢把盒饭的盖子重新盖了回去，“我和舒白竹的交情不深尚且都能体谅到她的难处，何况是你，你不是那种追求失败就想舒白竹堕入地狱越过越差的人。”
这点格局，姿意还是有的。
“舒白竹要是资金周转不过来，找我借钱，我会借给她，并且不会催着她还，但替舒白棋扫尾，我做不来，也不想做，不过说来也挺奇怪的。”
姿意想起舒白竹下午约她见面的话，偷偷觑了一眼身畔沉静的秦郁欢，在秦郁欢的视线因她只说了一半的话而投落过来时，才引出了她最想说的话，“舒白竹居然会约我。”
秦郁欢：……
从姿意的角度，秦郁欢依旧平静，她莫名有点泄气，“我说回去再看时间，不过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秦郁欢不明所以，有些茫然，“我以为你只需要我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在你和舒白竹的事情上。”
且她不论发表什么意见，都不合适。
姿意微叹，“也是，好像是我没考虑周全，不过下午舒白臻问我，他要是出息一点，我会不会又喜欢他姐姐，我有一瞬间是意外的。”
这样的话，这样的一刻，在上一世是从来没有过的，也或许，上一世，是她太过于给舒家人保驾护航了。
她送了舒白臻去国外镀金，结果舒白臻在国外花钱如流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的留学生圈子也很复杂，舒白臻混进去的这个圈子太乱太脏，各种银（错别字）趴，最糟糕的是这件事不是她发现的，而是舒白竹满面寒霜地找上门，她才知道。
那时她刚接手赵氏，手忙脚乱，也根本没想到舒白臻会在学坏一途上如此顺滑，毕竟她的学习环境就在国内，对留学的了解和经验到底是少了几分。
下午舒白臻提起什么买学位的事，姿意压根就不想搭理他这一茬，他们现在为他们自己想的每一个选择，姿意在上一世都蹚过血泪。
舒白竹问她累不累，何止是累，简直就是拿命去肝，可在这一世，最累的又的确不是她姿意，而是舒白竹。
秦郁欢跟着姿意的话感慨了一句：“他们姐弟感情挺好的。”
“感情好没用，”姿意往秦郁欢那边凑了凑，把秦郁欢吃完的盒饭和自己的收在一起，“他这个话吧，就像是情侣热恋期的山盟海誓，我不否认那一刻他受了什么感染从而豪情壮志，但终究就是个空话。”
“他知道他跟他哥是他们那个家庭吃了红利的人，可他不愿意把这份红利让给舒白竹一点点，说白了，靠嘴皮子说说的感情，都是浮云。”
姿意没说的是，上学的时候，她去舒家做客，听见好几次她父母在餐桌上理直气壮提起等舒白竹以后工作了挣钱了，就给舒白臻买车买房的话。
舒白臻也从来不会反驳这点，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所有的资源倾斜。
姿意有时候气不过，还会开腔问舒家父母会不会给舒白竹买，但遇到这个问题，他们要不就是糊弄过去，要不就是直言舒白竹用不上这些，家里养她也没少花钱，以后有富余了会小小给份嫁妆。
实际上，他们在鲤城还有那边的省会城市买了一套又一套房，永远都没有“富余”的时候。
“你是对的，姿意。”在这点上，秦郁欢也不得不承认，“以前我从来不相信‘钱在哪爱就在哪’这句话，直到我家里出了事，我信了。”
“说起这个。”姿意从兜里摸出一枚十块钱的纪念币，放到秦郁欢的掌心，“钱在这。”
秦郁欢挑眉，“上次不是说……”没有了吗？
“想给的时候，我总能想方设法？”姿意含笑回答。
“今日份小姿的爱吗？”秦郁欢把玩着那枚兔年纪念币，小兔子栩栩如生分外可爱。
姿意点头，“是，今日份的爱。”
秦郁欢以为姿意是在用玩笑回应她的玩笑，而姿意则是认为秦郁欢在跟她开玩笑。
即便是玩笑，两个人也在各自的脑补中找到了一星一点的甜蜜感。
殊不知——
她们两个说的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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