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迅速挂断电话。
反复看着陆司衍之前回复的那个“好”字，越发觉得刺眼了。
她把饭菜全都倒进垃圾桶，又把碗碟全都放进洗碗机里清洗，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拿去倒干净了。
把这里恢复成原样后才离开。
平时这里本来就不好打车，这个点了出租车更是少得可怜，温宛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还加了价才终于有司机肯接单。
上车后，吹着车里的暖风，她打个喷嚏。
回到公寓，洗完澡后，明明身体很累，可人却意外地清醒。
几乎一整夜没睡，四点左右她开始在厨房给陆兆霆炖鸡汤。
昨天买菜时，她特地买了两份乌鸡，为的就是今天能让陆兆霆也喝上她熬的汤。
早上八点，温宛准时出现在医院。
在等电梯上去时，刚好听到两个路过的护士闲聊。
“你负责的那个病人，好像是哪个明星吧？她男朋友你看到没，就是昨晚送她来医院的那个，简直帅死了！看上去好有范儿啊！”
“你说的是叶倾颜吧，你别说，我可羡慕死她了，长得那么好看还有个那么帅气多金的男朋友！真不敢想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温宛紧了紧拎着的保温桶，见电梯来了，正要进去，就见虞凤宜阴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你还有什么用！算了，你跟我一起去，把人叫回来。”
显然，虞凤宜也知道了陆司衍和叶倾颜也在这家医院的事。
温宛径直走进电梯里，不管虞凤宜能不能看懂，趁电梯门没合上前比划。
——陆伯母，您当了他二十多年的母亲都没能管住他，而我不过才和他结婚两年，且今天就要解除关系了。
电梯恰到好处地关上，将虞凤宜那张沉得快要滴水的脸隔绝在了外头。
温宛靠在缓缓上升的电梯壁上，心里一片坦然。
虽然，她也很不喜欢叶倾颜，但她不会再被虞凤宜当成枪使，也不会再替她背锅。
陆司衍的事，她也不会再管了。
温宛到陆兆霆的病房时，查房的医生们刚离开。
见她一个人前来，陆兆霆有些震惊，“那混小子怎么没来？”
温宛笑得勉强，先给他倒了碗汤，等他喝完了，才慢慢解释。
——爸，公司很忙，他没有时间过来。
陆兆霆当即拧眉，“公司再忙，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离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在场？”
他拿出手机要找陆司衍，温宛忙制止他。
——爸，领结婚证的时候他不也不在场吗？没关系，您找人帮我们办理也是一样的。
温宛知道，办理离婚手续，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两年前，她和陆司衍领证的事被温正兴知道后，温正兴向陆家索要两个亿。
陆兆霆只给了他一千万，但也同时提出了条件——把温宛的户口迁进了陆家。
他们的结婚证也一同被保管在陆兆霆那里。
东西都齐全，余下的手续，他只要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帮他办妥。
——爸，您说过的，今天会帮我们处理好，现在就找人办了吧。
陆兆霆深深叹了口气，“本来爸还想帮你们争取一下……是这个臭小子不珍惜。那好吧……”
他的话，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打断。
陆司衍冷着脸，及时出现在病房门口，“我的婚姻，我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了吗？结婚不用经过我的同意，离婚也不需要？”
“你闭嘴！要不是你行事混账，温宛怎么会这么坚定要和你离婚？”
面对陆兆霆的数落，陆司衍充耳不闻，走过去拽住温宛的手腕，将她拉到了病房外面，“你跟我出来。”
温宛不想让陆兆霆担心，并没有反抗。
她知道陆司衍一定会来的。
虞凤宜不会让他错过今天摆脱她的机会。
她本来是想趁着他没来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的。
但她低估了虞凤宜的决心。
到了走廊的尽头，她主动甩开他的手，和他拉开距离。
陆司衍被她这一举动气得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将她逼到墙角，硬朗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那个人就这么重要吗？明知道爸生病了，你为了离婚，不惜天天过来打扰他养病，甚至为难他！”
温宛抬头，同样的话，她也想问问他。
叶倾颜就那么重要吗？
明知道陆兆霆和虞凤宜都不喜欢她，偷偷去找她就算了，还要把人安排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
“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可惜你已经晚了，即使爸给你撑腰，这婚没我点头，你就不可能离成！”
她还没表达什么，陆司衍又继续表情狰狞地道：“温宛，我告诉你，陆家和我，都不可能是你的跳板！你休想离婚后再嫁给其他人！”
下巴突然被挑起，他吻了上来。
温宛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等他发泄过了，才再度抬头看他。
眼神淡然，无喜也无悲。
陆司衍从没见过她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那一瞬间，他有些心慌。
——你不肯离婚，你有为爸的身体考虑过吗？如果昨晚的事被他知道，他还能经受住几次之前那样的刺激？
——我不想继续夹在你和爸中间了，我不想伤害他。
——如果你觉得离婚不好听，那就丧偶吧。
“你说什么？”
陆司衍猩红着眼睛，再度捏住了她的下巴，“温宛，你再说一遍试试！”
温宛坚定地重新表述了一次。
——我说，如果你坚持不离婚，那就丧偶！与其背负着伤害恩人的内疚活下去，我还不如……
“嘭！”
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上，带起的劲风让她猛地眨了一下眼睛，也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你为了那个人，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呵！”
温宛怔怔地看着他手指缝流出的血，心猛地揪痛。
喉头发紧，她张了张嘴，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司衍已经转过身去，冷笑了两声，“不过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而已，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离就离！”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接着道：“离婚是我两年前就提出来的，你记住了温宛，是我要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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