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赵衍听到有声音传出，要推开的门的手顿了一下，他决定先听听。
郑崇道，“娘娘，这样做妥吗？王爷他若是不配合，那我们岂不害了他？”
惠太妃轻笑一声，“他是我儿子，不配合，也得配合。”
“而且，我相信我儿子会感激我的。”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郑崇一个转身看见门口所站的人后，脸上稍显错愕，很快便明白，身后的惠太妃是故意这个时候让他现身的。
是想直接通知赵衍，箭已在弦上，由不得不发了。
赵衍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的。
郑崇低低唤了声，“王爷。”
赵衍却是没看他，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惠太妃，“母后，你要儿子感激你什么？”
“你和郑伯到底瞒着我什么？”
惠太妃抿唇一笑，压根不在意儿子的愤怒，仿佛若是他知道她为他暗中图谋的事情后，他一定会骄傲一样，她展开手心，现出一枚黑色玄铁，一枚白色弯月玉珏，她温声言道，“儿子，我叫你郑伯在江南私自为你招纳培养的私兵，如今已有一万人数，各个英勇骁战，武力不凡。这枚黑色玄铁，乃是号令这一万士兵的兵符，而这枚白色玉珏，则是号令越国一千精兵的兵符。”
什么！？
不仅有一万私兵，还有越国的一千精兵！
一万？
一万……
之前赵硕尚在苏州城时，他不过才偷偷招募到五千士兵而已，赵硕他们离开后，他也暂停了招募计划，全身心放在江南的事务上。
不想他这么兢兢业业，郑崇却是偷瞒着他做下这么多事？
赵衍呼吸急促起来，向郑崇投过视线，质问道，“你到底效忠的是谁？”
郑崇迎上他的视线，没有了刚才的唯唯诺诺，语重心长道，“鄙夫所为全都是为了王爷您的大业，当成大业者，就不能心软，刚才娘娘的话没有说完，不止一万私兵和一千的越国精兵，还有越国提供的兵器装甲无数，现在已经全部安置在城郊青峦山两里处。”
“什么时候攻入上京城，就等着王爷一番号令！”
“若本王不呢？”赵衍冷声问道。
郑崇半跪道，“还请王爷三思，但若王爷真不愿意，鄙夫和这一万将士也死而不悔。在鄙夫心中，当今天下，唯有王爷您才是真命天子。”
“你！”赵衍伸出的手指，无力地化成拳头，因愤怒而胀满的力气一瞬间仿佛被卸了干净。
这是在拿一万人的性命要挟自己！
“还有，王爷，只怕越国再次挑衅骚扰定州边关的消息，今天下午就会传到上京城，”郑崇语气一转，否道，“但这件事，不是臣所为，乃是越国陛下一意为之。”
这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真正事发后，谁能相信他没有与越国勾结呢！
这事，就算他跳进黑沉不见底的泷河，怕都是洗不清了。
一口气堵在赵衍胸腹处，他不得已手抚在胸口，连连吸气。
缓了会儿，他才道，“明天是王叔婚礼，我不想王叔的婚礼上出什么乱子！”
听这话，郑崇便知道，他接受了他们的安排，抬眼问道，“那王爷，打算如何做？”
赵衍回头看了眼自己母亲，又转头盯着郑崇，“越国骚扰定州边关，是真心想取定州，还是假意吸引注意，助我成事？”
郑崇道，“当然是后者了，就算越国陛下想，那越国皇后必是不肯的。”
是了，琳琅先是宁国的公主，再是那越国的皇后。
赵衍沉呤，“既如此，那这越国挑衅定州的消息，就劳烦郑伯想办法拦截住，等明日王叔婚礼结束后再说，如何？”
郑崇余光偷望向惠太妃，惠太妃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郑崇这才道，“好。”
……
冷菱在屋里呆不住，笑问赵硕，“为什么那赵策会同意我来？是不是你做什么威胁他了？”
“是我要求的。”门外传来一阵女声。
是季婉蓉的声音。
“是我想姐姐了，想见见姐姐。”她道。
赵硕拍了拍冷菱的肩，温柔道，“你们聊，我出去。”
冷菱点头“嗯”了声。
赵硕甫一出门，就嘱咐起瑶光和如风，“守好这里。”
瑶光道，“属下一定好好守住这里，王爷尽管放心！”
如风则拱手，“王爷放心！”
室内燃着上好的檀香，袅袅烟丝入鼻，使人万分心安。
冷菱将银狐狸面具摘下，露出真容来。
季婉蓉终于忍不住，一个猛扑，抱了上去，呜呜咽咽道，“姐姐，你没死，太好了！我不好，我没有保住香草，害香草被活活打死了。姐姐，你不会怪我吧？不过，害死香草的凶手也死了。”
“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怪你。”冷菱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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