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当然是假的了，吓吓他们而已。”
“这些人，闲着没事就喜欢在背后编排别人。”江淮是真的有些烦。
杨柳抿嘴一笑，然后又小声说：“你就不怕他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江淮反问：“说你在外面偷汉子？”
江淮很严肃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么一张帅脸你都看不上，外面的汉子还比得过我？”
杨柳撇撇嘴，他也没说看不上啊。
杨柳拉着江淮进了屋子，把门窗关好，才把今天卖的钱拿了出来：“江淮，大丰收了，你猜猜这些辣椒酱卖了多少钱？”
江淮看了看空了的竹篓：“全都卖完了？难道真的卖了400文钱？”
“不错！”杨柳高兴地说：“而且那家酒楼把我的糯米肠也全都买了，一共500文钱！”
江淮也有些惊讶，他本来是想让杨柳去试试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卖了出去：“我们杨柳真是聪明啊！”
杨柳这一次没有自谦，倒是和江淮互相夸赞起来：“也是亏得你的辣椒酱做的好！不然我也卖不出去。”
江淮：“哪里哪里，都是你手艺好，我也只不过是在旁边想了个主意而已。”
杨柳：“还是你脑子好使。”
江淮和杨柳相视一笑，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很难不高兴，这日子总算有盼头了。
和之前用糯米肠维持生计不同。
糯米肠利润低，卖的又便宜，而且还极容易被人效仿，卖糯米肠也只能勉强混个一日三餐的粗茶淡水。
但是这个辣椒酱不同。
辣椒酱卖的稍贵，利润也高，而且里头的配方，也不容易被人琢磨出来。
勉强算得上是个生财之道。
高兴过后，杨柳又说：“江淮，明天正好你要去复诊，你和我一起去酒楼里签合约吧！”
江淮说道：“签合约？就买一个辣椒酱而已，要签合约？”
杨柳支着下巴，想了想，说：“他们不想让我把辣椒酱卖给其他人，也许是他们也想要一个独此一份吧！”
杨柳又说了自己的担心之处：“他本来让我今天就签的，但不识字，怕他在合约里耍手段。”
杨柳又想今天白天在镇上的事：“那个主厨心眼多的很，差点就把我的配方套出去了，明天你要小心点。”
————
当刘主厨再次见到杨柳时，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
刘主厨猜想这个就是杨柳的相公了：“你们可算来了，都已经等你们半天了。”
刘主厨把他们请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敲了敲门：“掌柜的？人到了。”
杨柳和江淮一顿，掌柜也来了？
四人围坐在桌前，江淮看着手里早就准备好了的合约。
掌柜递了一个印泥过去：“只要二位同意日后再不把辣椒酱卖往别处，我们就能长久合作，以后你们家里生产出来的辣椒酱，我们酒楼全要了。”
今天早上，他们就已经试过这个辣椒酱了，无论是下面，还是做早餐面点的蘸料，都极其受欢迎。
甚至还有一些客人，花了40文钱，直接买了一罐辣椒酱回去。
昨天杨柳带过来的20瓶辣椒酱，一早上就空了一半，名气也在悄悄打响。
掌柜笑眯眯的说：“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按手印吧。”
江淮看着手里这张纸，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废话，其中的重点却隐藏在了芸芸之中。
江淮心道，难怪穷苦百姓没出路，算手里真有什么好东西，也得被这些奸商坑到死。
江淮微微一笑：“掌柜要是不诚心买可以直说，倒也不用兜圈子。”
江淮用手指点了点合约里的其中一条：“合约期限，四十年？掌柜你看着时间合理吗？”
杨柳惊呼：“四十年？干到死？”
掌柜和主厨对视一眼，原以为这个瘸子只是长得好看了一点，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识字的。
也真是奇怪了，这年头居然还会有穷苦人家，送一个瘸子去读书，这能有什么出息？完全就是在浪费钱。
不过，就算江淮识字，掌柜也完全不慌：“觉得时间长了？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啊，这辣椒酱以后要是被人琢磨出了方子，谁还会从你们这里买？”
掌柜说：“我也是心善，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签下这个合约，以后就算有人琢磨出的配方，我也会从你们家里买了辣椒酱。”
杨柳一听，有些心动了，但他还是让江淮拿主意，总觉得这些有钱人没有那么好心。
江淮扬起嘴角，也附和：“掌柜果然心善，那掌柜不如在合约里面添上几个字，比如收购辣椒酱的价格，和每个月会收购多少辣椒酱？”
江淮继续说：“万一你用10文钱一瓶的价格来买，一个月买上两三瓶，那我们岂不是被你坑到死？”
杨柳听完这一番话之后，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却又说不上来。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了！
杨柳怒气冲冲，站起来一拍桌子：“相公，我们走！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我们自己去卖！”
江淮依言也站起来，拄着拐杖：“听夫郎的。”
“诶诶诶！没说不能改，我们再商量啊！”掌柜急了，这些乡下人真是，连讨价还价都不知道，活该穷一辈子！
江淮站在门口：“掌柜，我们家里有田地，闲时自己也能拿出来做点小生意，日子也不算差。”
江淮说道：“但你就不同了，这好好的酒楼，再不出些新花样，都要关门大吉了吧？我看着都觉得可惜。”
江淮最后说：“想要谈成生意，掌柜至少也得拿出一点诚意出来吧？”
掌柜目光沉沉，这间酒楼要是黄了，他以后在家族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掌柜收敛了笑容：“你们回来吧，合约重新写。”
在江淮和掌柜的拉锯之下，最后决定，一个月以15文钱的价格，出售100瓶辣椒酱给杏林酒楼。
要是生意好，超过100瓶，想要再多买的话，就要以23文钱一瓶的价格购买。
但是，从今以后，江淮和杨柳不得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形式，出售辣椒酱。
而且，合约一年一签，拒绝四十年奴隶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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