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阳看断臂女子一眼，冷道：“请道门以实际言行向我京都致歉，将魔头一事，告知整个修真界！上官大君与我等在京都等候掌门！”
李照阳与京都修士策马离开，轰隆雷云隐入远天边。
道修们商议去超度村中鬼潮，否则群鬼流向失踪做魔的聂百花，增强怨力。
朱碧桃被扣上锁链押走，将怀中刍狗交给白胖道士。
“阁主师兄，这是上官......罢了。这可怜的凡人女子是此地村民，她心性善良，帮助过我，烦请天府阁修复她的断手。”
胖道士和善答应，接下刍狗。
太平村的黑气纷纷散去。
吸入的魔气在刀修灵脉冲撞，寇荡心口发烫，一股憎恨和怒意自生为修真界下游的散修时，累积涌动至今。
难道回归以前，再去抢、去偷比他更弱的人？
还能找到下一个老实的刍狗，任劳任怨为他种地，让他饱腹？还能遇到下一对认他做干爹的师兄妹？
他在乌云覆盖的天际缝隙中，看到姬龙微在高处冷傲与厌恶的眼神。
寇荡鼻孔张大，眼睛黑红变转，大吐一口火气，一张发黄的纸从袖子里飘出来。
那是一张红发人头鸡的涂鸦，那是丫头画的他。
这是第一个人，为他寇荡这个人，在世间留下形象。
寇荡吐出一口子太平村吸入的黑烟，骂道：“至少把干女儿干儿子埋了！那个蠢人手都没了，她埋得起！”
他掉头回到死寂一片的太平村。
夜晚的这里空无人烟，只有刀修离开后，残留的些许阴气。
寇荡走进坍裂的清平观，把狸花猫尸丢到大黄狗身上，点下一把火焚烧，狗妖的嘴里燃起一束刍狗的头发。
寇荡抱起山嵋的头，心被钝刀猛砍一下，控制不住粗哑的呜咽一声。
寇荡拍刀哭吼：“老子什么时候杀得过摘星楼！”
他把干女儿的头接回脖颈，抱去和小子躺在一起，放上刍狗残缺的断手。
寇荡从手掌拍出火，焚烧尸身时，火光后映出一个站立的阴影。
黑发的牛爷爷褴褛破落，被魔气环绕，朝他伸出一只手，手心跳动一颗黑色火焰，一颗魔种。
聂百花说：“上不能保身，下不能为人，只能杀啦！”
魔种像心脏一样伸缩，吸食入魔气的寇荡，太阳穴也随之跳动，一股郁结憋在他肚子里、喉咙里，他要被挤压得窒息死去！
聂百花朝他哈哈笑。
“上不能保身，下不能为人，寇荡，只能杀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也笑起来，重复聂百花的言语。
“上不能保身，下不能为人，老子只能杀啦！”
“杀！杀！杀！杀！杀！杀！杀！”
他们面对面，一齐叫喊，声音重合，成为一个人。
太平村暴冲出一团黑烟，烧破天空。
“杀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从未如此畅快！如此轻松！如此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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