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天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下先审问他。毕竟,他是目前为止已知的最后一个见到高瞻的人。”
琚云舒知道李朝天,报社记者分板块,高瞻负责社会类新闻,李朝天负责经济类新闻,两个人偶尔会有交集,关系不错。
“我们先吃午饭吧。”顾晏久放下手机,“盒饭到了。”
言罢,顾晏久出门,很快,捧着两份盒饭回来。“事情太多,中午凑合吃点吧。”
琚云舒坐在顾晏久的对面,看着顾晏久依次打开盒饭的盖子,空气中弥漫着米饭和红烧肉的香气。
“我吃不下…”琚云舒看到红烧肉想起高瞻曾经为她下厨,心头堵的难受。
“心里就那么难受?”
“没什么,就是吃不下…”
顾晏久觉得琚云舒吃不下还是因为高瞻,当下黑着脸问“他那么好,你为什么还分手?”
琚云舒听出来顾晏久口气有点冲。
这句话如果换个场景,琚云舒一定会如实解释两句。
但今天,琚云舒就是不想说。
她自认,在感情上她很纯粹,和高瞻分手之后,没有藕断丝连,没有就纠缠瓜葛,如今高瞻身死,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同高瞻分手也不是有深仇大恨,适当的缅怀他也是情理之中。
顾晏久其实也知道,也理解,就是忍不住心头犯酸,有些吃醋。
两个人没甚滋味的吃了这顿饭,琚云舒巴拉了几口就不吃了,顾晏久看着她放下筷子又觉得心疼,埋头把饭吃完,沉默的将饭后狼藉收拾干净。
场面一时冷下来。
顾晏久觉得办公室有残留的饭味,将办公室的门打开通风,琚云舒看着门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想起昨晚的情景与今天的境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新年的第一天,她完全没有预期般的快乐。
琚云舒低头转了转中指上的戒圈,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这一幕落在顾晏久眼里就更吃味了。
正巧,飞宇走到门前喊了句“久哥,李朝天到了”。
顾晏久立即就起身。
琚云舒腾得站起来,“我能不能旁听?”
顾晏久做起正事,情绪就很稳定。
只是看了琚云舒一眼,没有拒绝,“飞宇,带她去。”
等人到齐,询问正式开始。
李朝天是配合警方工作,所以对他比较客气。
“李记者你好,我是刑侦一队的顾晏久,这是我的同事田伟。”
“顾队好,田警官好。”
“想必李记者已经知道我们请你来协助调查的目的,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琚云舒看到李朝天突然抬手扶额,面露悲色地开口“昨天晚上,我和高瞻还一起吃饭喝酒庆祝新年,今天早上我就收到他死去的消息,顾队,你说不就是一个女朋友吗,他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
“哦?这么说,李记者怀疑死者是为情所困,所以才寻死?”
“那不然呢,高瞻和别人无冤无仇,再加上他昨天所有的表现,他根本就是钻牛角尖,想不开!”
“那你仔细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和高瞻在胡桃酒馆吃饭,吃着吃着,我见他盯着手机,面色凝重,眼珠一动不动,我凑上去一看,发现是别人发给他的一张朋友圈图片,我没细看,就看到一只很漂亮的手。”
琚云舒听到这,心中巨震,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照片。
琚云舒用力掐住手心,继续听李朝天叙述“我看他脸色不对,我就想问他怎么了。他却突然嘲讽一笑,说了句‘她真的不会回头了,她爱上别人了。’我当时就明白过来,他在说他前女友。
他前女友是个老师,长的很漂亮,两个人都快谈婚论嫁了,突然那女的把高瞻甩了,这事应该是九月份的时候吧,分手的时候,高瞻可难过了…”
顾晏久突然打断“这就是你说的为情自杀?”
“不止这些,后来他喝了很多酒,一直絮絮叨叨,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就问他,新的一年有没有什么新的愿望?他却回答我说去年这个时候他正在陪他的前女友看电影,电影名字就叫‘前任’。
然后又开始说起前女友,我看他这样子实在不好,想着给他送回他爸妈家,他不去,他一定要回自己的公寓,没办法,我就给他送回去了。谁能想到?!”
“你昨天既然不放心他,怎么不陪着他,或者告诉他爸妈一声?”
“我老婆打电话一直催我回去,我当时是跟高瞻说打个电话给父母,他说他自己会打的。那早知道,早知道,他真的会想不开,我肯定怎么也不走的!”
顾晏久和田伟对视了一眼,追问道“死者昨天醉成那样,你为什么没有把他扶进屋里?”
“高瞻不喜欢我们进他的公寓,里面地方小,放的都是他的稿子、材料、报纸之类的东西,说是弄乱了他自己也找不到。”
顾晏久了然。
“今天感谢你的配合,你先回去吧,如果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找你。”顾晏久起身同李朝天握手。
“唉,高瞻没结婚没生子,他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
“尽量。”
说完,田伟引着李朝天出门。
顾晏久去隔壁找琚云舒。
“我让飞宇给你买了一杯红枣豆浆,还有一些零食,你要不垫一垫?我看你中午根本没吃多少。”
琚云舒抬眸看向顾晏久,以为他不在意,没想到他还是在心里记挂着自己,想着,目光便柔和了些许,一双美目煞是楚楚动人。
“今天估计也没什么更新的消息了,还要看监控,调查手机联系人,一时半会你也等不到什么结果,等下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顾晏久认真分析目前的情况,好言好语地哄着琚云舒。
琚云舒心知顾晏久说的有理。
点点头没说话。
顾晏久摸摸琚云舒的脸颊,语气又软了三分“我去交代一下。”
顾晏久走到大办公室喊住田伟“你去查一查李朝天,最近半个月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接触什么人或者工作上不寻常的地方。”
“久哥,你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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