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什么德性就好，省得自己还被那外包的清高包装自我欺骗了。”
女子冷哼，觉得这封岁聿的言语太过怪异，画风完全不对，就好像他是觉得自己是在为他好一样？
见跟前美人动容，那双眼睛里的不可置信以及浮现出的一抹又一抹的愧疚与悔恨，封灵儿心中竟也酸涩起来。
于她而言，跟前的男子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他那所有的愧意以及所有的惊喜与悲伤交加的情绪，不过是点点冰冷而坚硬的一块石头，丝毫不能融化在自己的心海之中。
对她来讲，应该不痛不痒才对。
可能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在作祟。
“灵儿，你怎么能这么好！？”
“...？”
原本看完戏，准备转身回家的封灵儿，手腕被那封岁聿紧紧握住，而那男子俊美的双眸中尽是感动的水雾，当真像那江南温柔的一汪湖水。
不是，这人脑子没毛病吗？
封灵儿深吸一口凉气，看着那眼睛已经带着几分悔恨泪花的封岁聿，她心中还有很多问号。
她这么说，是为了拉仇恨啊！而不是把自己洗白好吗！
可为何，这封岁聿是给自己洗脑了什么，自我洗白，自我攻略了？
“灵儿，以前我待你不善，可我后来也为你着想过。宫宴之前，你的朝服是我让人剪烂的，我不想让你被母亲陷害落得个贱妇的下场，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我也还想帮你，可是…”
他对她终究还是散发着恶意，甚至觉得她已经过得很好了，让一点给妹妹怎么了。
“闭嘴！你放开手，我现在，不过是想报复你罢了。”
封灵儿拍开了封岁聿的手，她觉得不可理喻。
这封岁聿，笨就算了，怎么那么容易自我攻略？
好好好，原来破坏朝服的不是封若兰，而是封岁聿！这人一面想帮自己，一面偏心在封若兰身上！
恶不恶心？
果不其然，封家没一个正常的。
难不成，狄青越对他不好，这人也能自我洗白攻略？
这个时候，显得她封灵儿太过正常了，真可怕——
想也没想，加快了脚下的脚步，往府外跑了出去。
封岁聿看着那仓皇离去的背影，面上却挂着几分释然的笑，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心中更是有几分决定：
“灵儿，你不原谅我也好，我知道的，不过是一家子都对你有误解罢了，往后我会保护你的。”
若是封灵儿听到了这一句，她势必会当场呕吐出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亲情亦是如此。
当初对于原主日积月累的伤害，早就成为了丑陋的疤痕。
汝阳王府，此时已经飘荡着几分蒜蓉辣椒呛油的香味，是封灵儿最喜欢的口味，而齐知礼已经被打了好几个手板心了，正在哭唧唧地求老师饶命。
齐知文却在一旁扶额，尽是无奈。
封灵儿深吸一口那一股香味，浑身一阵畅然，还是这里岁月静好一些。
原本是云遮蔽日的阴天，快到晌午之际，那太阳竟然冲破了云层，照射出一缕阳光，铺洒在女子身上，她整个人好似镀了一层浅淡的光芒。
“孩儿们，过来吃饭了。”
封灵儿朝着那两个孩子喊道，心情似乎还有些怪异。
齐知礼见到封灵儿就委屈巴巴地伸出手，似是想要告状，他仰着头，道：
“娘亲，呜呜，我的手好痛，我不喜欢读书写字了！”
封灵儿看着那微微发红的稚嫩小手，抿了抿唇，打量了一番那启蒙先生，又看了看齐知礼的模样。
她不好做出评价，毕竟并不知全程是怎么回事。
“先吃饭。”
说罢，拉着两个崽往灵云阁走去。
齐知文一言不发，他看了看弟弟那滑头的模样，又开始死死粘着母妃，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先生为何打你？你是为何不喜欢读书写字？”
封灵儿见着齐知礼一副受害者模样，她不由得开口问道。
小孩的教育，可真是要潜移默化啊，她怎么就当起母亲的角色了？
齐知礼听到娘亲问话，他眼神闪躲了一阵，怯生生开口道：
“我、我就是不想读书写字…”
“知文，你知道怎么回事？”
封灵儿又看向了齐知文，满脸慈爱地揉了揉知文的小脑袋瓜，在读书这方面，她压根不用担心知文。
“母妃，弟弟他不爱看书，总爱丢了专注力，所以总是被打，先生说，不爱读书写字的孩子，就是坏孩子。”
齐知文看向弟弟，颇有些头疼，弟弟怎就不能懂事些呢。
“我、我才不是坏孩子！我会读书的！”
齐知礼似乎是被哥哥的眼神羞辱到了，他梗着脖子，硬生生说着，“我还要比哥哥厉害！”
此时的封灵儿看着这两个崽，长睫微微下垂，总有些阴翳在眸中：
“难道不爱看书写字就是坏孩子了？这又是谁规定的？”
女子的声音不似往前带着几分轻佻，如今话音严肃了许多，她那双眸子也在认真地看着两个孩子，似乎是真的在求问，也是真的在思考。
知文错愕地看向封灵儿，似乎有些答不上话来，只能瓮声瓮气道：
“母妃，知文知错了…”
嚯，还没真正地探讨这个问题，这孩子就认错了？
知文这么乖的孩子，她很多时候，更希望他不那么懂事，就算他反驳自己也好，有自己的小脾气也罢，她见到或许还会更高兴。
“知文何错有之？每个人都有权表述自己的观点，也能表达自己的情绪，这并没有错，而我所说的也非绝对权威的正确答案，对吧？”
女子蹲下身，一边手臂搂着一个崽，总觉得，这有些观念还真是…需要慢慢教出来。
“母妃，我…”
此时的知文已经变得有几分局促。
“知文是如何看待弟弟读书之事的呢？”
封灵儿轻声问道。
齐知文抬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母妃的眼睛，却看不透其中究竟有怎么样的想法。
“弟弟不爱读便不爱吧，汝阳王府有我在，我可以成为和父王一样的汝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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