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卫生间，景岚搓了好久才把袖口的血迹洗掉。
出了洗手间，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通陌生电话，她犹豫了一会才接起。
“景小姐，我是冯珊，方创的夫人。”
景岚认出，这声音的确是冯珊。
“方太太您好，有什么事吗？”
“杜会长受伤了，刚刚找你半天没找到人。他这会被送到五楼的客房了，你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过去。”
这疯子，真是到处发疯。
挂掉电话，景岚迅速乘电梯赶去了五楼护理室。
一开门，就见杜鸣彦坐在沙发上，医生正给他的脑袋包纱布。
除此之外，方创夫妻俩也在房间里。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怎么回事？”她调整好表情，快步走了过去，“你头怎么了？”
“景小姐，你先别着急，医生说杜先生的伤没什么大问题的。”冯珊说。
景岚坐在杜鸣彦身旁，“你不是去卫生间吗，这伤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鉴于方创夫妻在场，景岚还得维持好自己的身份。
“现在还痛吗？”
“不痛。”
纱布包好，医生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杜会长，真的没关系吗？”
方创再傻也不可能看出杜鸣彦这伤来得蹊跷，所以自己必须得向他确认，这事要不要深查下去。
“就一点小伤，不用太担心。”杜鸣彦说，“您和夫人去忙吧，别因为我耽误你们的事了，有小岚在这就行了。”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和我们说。”
“好。”
将人送出房间，景岚折返回沙发边上坐下。
“你刚才不在宴会厅，去哪了？”
杜鸣彦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看你半天没回来，去找你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杜鸣彦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我手机不见了。”
景岚从包里拿出手机，“有服务员接到电话给我送过来了。”
他睁开眼，看着她手上的手机。
片刻后，才伸出手接过。
“谢谢。”
不对劲。
景岚能明显感觉到杜鸣彦的不对劲。
难道是那疯子跟他说了什么？
可他能说什么？
挑拨自己和杜鸣彦的关系吗？但他们俩怎么在一起的双方都心知肚明，施柏寅又能怎么挑拨？
“要不你躺下休息会吧？”
“不用了，”杜鸣彦重新靠回沙发上，“就这样靠着吧。”
景岚抿了抿唇，“那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吧，我看你晚上也没吃东西。”
她起身刚要向门口走去，手却被一把拉住。
“让他们送过来吧。”
说完，他便放开了她的手。
“好吧。”
用房间里的座机交代了一声后，景岚重新坐回沙发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问一句比较稳妥。
杜鸣彦看了她好一会，眼神晦暗莫测。
半晌，他开口：“就是摔到了。”
既然他不说，景岚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
直到一声敲门声响起，才打破这一室沉默。
等服务员将餐摆好，景岚拿起碗，先给他舀了一碗参鸡汤。
“吃点清淡的吧。”
接过碗，杜鸣彦没有直接喝。
“方创下个月要送一批技术材料到国外。”
“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材料是需要经过国家审批才能运出去，但他们为了不耽误时机，会在标签上动手脚。”他放下碗，“到时候，我会把举报材料给你的。”
“可你和方创不是合作关系吗？”
“方创年纪大了，他儿子也不中用，我和他的合作差不多该结束了。”
景岚吃饭的手顿住，她突然感觉手里的饭掺了颜色。
究竟是喜宴的红，还是方家父子的血。
她也一时分不清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能填饱肚子，又有何关系。
景岚重新拿起筷子，将那碗变了色的饭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吃完饭，杜鸣彦没有再多待，向方创夫妇道了别以后便坐上了回家的车。
到了小区，景岚松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在开门之前，她还是嘱咐了一句。
“这两天多注意休息。”
杜鸣彦看向她，她眼里的关心似真似假。
“好。”
等到车窗内已看不见她的背影，汽车再次启动。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
点开最近通话的界面，第二条是她的未接来电，第一条是一通一分钟的通话。
返回手机主页面，打开一个录音软件。
他打开最新一条电话录音，放在耳边。
熟悉的男声在耳旁响起，杜鸣彦喉间滚动了一下，将手机从耳旁拿开。
是那个服务生的声音。
他闭上眼，脑中响起自己晕倒前男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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