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冉微微一愣，侧头看向裴辞序，也是同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
“这，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栀冉有些茫然，回想着刚刚说话的话，思索着到底哪句引起了这两人这样的反应。
总不能家里也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儿子等着我去救……
秦栀冉不由瞪大了眼睛，带着些许不确定，问道，“……真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儿子？”
霍寅卿和裴辞序都没有说话，只是从他们的表情中，秦栀冉已经知道了答案。
秦栀冉没想到随口开的玩笑却成了真。
虽然霍寅卿和裴辞序也都觉得蔡孔从可能不是因为这个来找秦栀冉，但秦栀冉这随口胡诌确实说中了事实。
只是他们和秦栀冉想的一样，外界只是对裴辞序病情康复产生好奇，但应该并不知道是秦栀冉所为。
况且蔡孔从这人他们也有所耳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都在研究和复原古方。
如果是为了儿子，应该和潘霄云一样，先来找裴辞序打探情况，而不是开口就要求见秦栀冉。
不过蔡孔从和秦栀冉确实没有交集，裴辞序一时间也猜不出蔡孔从想见秦栀冉的原因。
秦栀冉却已经不在乎蔡孔从的目的了，脑子里思绪百转，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他不是专门研究医药的大佬吗？”
也不知道若是蔡孔从听到秦栀冉的这句话，会不会气到跳脚。
只是现在屋子里的两个人却一脸无奈，就算是学术界大佬，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秦栀冉这样都能称之为诡异的医术。
霍寅卿忍不住开口，“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你也不看看你捣鼓的那些东西，有几个人能弄的出来？”
秦栀冉只是稍微沉默一会，就愉快的接受了霍寅卿话里并不直接的夸赞。
裴辞序和潘霄云的见面选在了紫园附近一家高档饭店的包厢。
裴辞序是为了回家方便，家里还有一个让他不怎么放心的病号，至于潘霄云，只要裴辞序愿意见面，选在哪都行。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潘霄云就已经等候在里面，裴辞序一进门，他就堆着笑脸匆匆站起身，“早听说过裴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裴辞序神色淡淡，他也并不在意，“请坐。”
随着裴辞序入座，潘霄云也笑着坐下，嘴上客套着，“前段时间我们在银渔岛见过，不知道裴夫人的伤势如何了？”
说到秦栀冉，潘霄云面露惋惜，“本来也打算去医院当面感谢一下裴夫人，当初若不是她救了小逸，还真就可能被霍范那孙子给混过去了，可惜我到华城的时候听闻夫人已经出院，也不好贸然上门打扰。”
潘霄云望向裴辞序，有些疑惑，“今日怎的不把夫人一起带来？”
裴辞序颇具气质的淡淡应声，“她的伤未痊愈，腿脚不便，就不来折腾了。”
潘霄云面露恍然，笑了笑，“裴总和夫人的感情真令人羡慕。”
“曾听闻潘先生为家人隐退二线，也着实让人钦佩。”
“嗯？”潘霄云不禁望向裴辞序。
裴辞序轻轻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也听说过潘先生的名号，只是不曾有机会认识，自然也就知道一些事情，别见怪。”
潘霄云直视着裴辞序的眼睛，沉默片刻后，突然轻笑出声。
他知道，裴辞序在试探他。
潘霄云微微笑着低下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和我们那时候不同咯……”
再抬起头的时候，潘霄云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试探与算计，收敛了虚假的客套与笑容，只剩认真。
他模样恳切的望向裴辞序，与裴辞序目光对视，“裴总，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
“我早听闻过你的身体状况，自小就有怪病缠身，许多专家都无能为力，但是前段时间，我听说你的病痊愈了。”
潘霄云沉默些许，“我这次来，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病是何人所医，能否为我引荐一二？”
潘霄云说着，想到了潘逸，不禁苦笑一声，“你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妻子当初怀着孩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早产，最终也只留下了孩子，就撒手人寰。”
“可是孩子虽然保住了，却也因为早产而先天不足，身体是一天差过一天……”
潘霄云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叹了口气，直至缓和了心里的负面情绪，才又坚定了表情，抬头直视着裴辞序的眼睛。
“还请裴总能够告诉我那位医生的信息，从此只要有任何事用的上我潘霄云的，都可以尽管开口，包括……”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听说霍范判了无期，不是死刑，如果你想报复霍范，让他病死狱中，我也能……”
潘霄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也能帮你动手。”
裴辞序却不禁轻笑，打断了潘霄云，“潘先生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守法公民，霍范既然已经被判，我们当然也接受这个结果。”
他看着潘霄云，说的正义凛然，只是潘霄云并不知道，霍范和霍寻悦的无期还是裴辞序的手笔。
因为相思。
只有活着，才能感受相思带来的痛苦。
为此裴辞序不惜花了高价，暗中请了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为他们辩护，争取了一个无期。
否则就霍范的那些行为，怎么可能逃得过死刑。
裴辞序微微放松了身体，稍微靠后，“我可以为你引荐，她也愿意为你的孩子治疗。”
潘霄云微微一愣，旋即面露惊喜之色。
“不过……”
只是潘霄云还未来得及道谢，裴辞序淡淡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潘霄云克制着心里的激动，等着裴辞序后面的话。
裴辞序勾唇浅笑，“霍范就算了，无关紧要的人无需再过多理会，只是我确实是有条件的。”
“你说。”
潘霄云直直看着裴辞序，对于裴辞序的话，他倒是没有太过意外，在他看来，有条件才是正常的。
早在来之前他就做好准备，只要有机会能救潘逸，无论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没错，是字面意思上的“无论什么条件”，包括一切的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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