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厅之中恢复了最初的和谐，只有血腥的味道挥之不去。
血腥之中，夏盈和洛羽各自捧着一条生狼腿，大口地啃食着。
茹毛饮血，莫过于此。
两人都丝毫没有一丁点的不适，连日的饥与渴之后，哪怕是最腥的血，最生的肉，塞进嘴里，也是美味。
当腹中升起的热意传遍全身，洛羽知道，自己又一次活下来了。
只是洛羽依然想不明白，为何明明周围全是妖兽，自己却没有受到一丝攻击。难道就因为夏盈镇住全场？
“想不通？”
看出洛羽的不解，夏盈笑着伸手指向附近的一头正在东张西望的黑猿。
“在你眼中，洞厅之中全是妖兽。可在这只猴子眼里，狼是狼，虎是虎，我们与虎狼并无区别。既然虎狼能占住一个角落，我们自然也能。”
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夏盈继续道：“而且，我这也算是立威了。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增长了，说到底还是野兽，保留了山林里最原始的凶性，也保留了山林里最原始的谨慎。”
欺软怕硬……洛羽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这个词。
再想到银月狼王竟在夏盈手中走不过一个回合，洛羽只剩下苦笑。
“确实很威风，三秒结束战斗，换成我是妖兽，我也怂。”
“是么？”夏盈盯着洛羽双眼，嘴角微微上扬，“之前偷看我洗澡偷拿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怂？”
洛羽下意识抬头看了夏盈一眼，见她虽然言语依旧凶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洛羽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已经不再担心夏盈会伤害自己。
明明夏盈杀害了唐潇潇等人，可水帘洞中生死与共，又携手于黑暗之间，如今自己已经难以对她有丝毫的恨意了。
只是这突然开起的玩笑，依然让洛羽有些尴尬。
见洛羽不说话，夏盈嘟嚷着在狼王身下踢了一脚，道：“说来也是它倒霉，我的异能恰好对它有些克制。”
只是有些么？洛羽暗暗腹诽：这项圈一看就是训狗用的，给这狼王套上，和狗也没多大差了。
一口咬下一块狼肉，洛羽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转头看向潭水附近趴伏的三目云虎王与独角巨蟒。
“其他妖兽呢？你和它们对上，赢面多大？”
“如果你说那头三目虎王……”
夏盈略一思索，轻轻摇了摇头，道：“三七开。”
“三七开？”洛羽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盈。
在洛羽看来，夏盈能秒杀狼王，那么哪怕是占了异能克制的便宜，对付其他妖兽也不过是困难一些，做不到秒杀罢了。
可夏盈自己，竟然给出了三七开的答案，这让洛羽有些无法理解。
“能够占住水潭边最好一块地方的，可都是不漏境的大妖，你不会觉得它们好相与吧？”夏盈道。
“不漏境？”
“也对，估计没人和你说过，行吧，那你今天算是知道了。修炼有五境，不漏境，便是其中的第一境。”
“第一个境界？那是……和我一样？”
“噗。”夏盈顿时笑出声来，惹得周围妖兽侧目。
“你这种啊，秘藏初生，未成根基，不得圆融，无法固守精元，哪有什么境界可言。”
“……”洛羽老脸一红。
夏盈没有继续让洛羽难堪，笑着解释道：“眼前这些妖王，我，还有你在古镇中见到的其他灵修，我们都是不漏境。”
这样么……洛羽暗暗思量，那其实自己和夏盈的差距也不算很大，只是一个境界的距离。
“那我该如何才能进入不漏境？”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夏盈似笑非笑地看着洛羽，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洛羽有点分不清夏盈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开玩笑。
夏盈点点头，认真道：“每个人的秘藏各不相同，相同的秘藏效用也各自不一，成就不漏的法门千奇百怪，只有自己尝试过才知道。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洛羽闻言沉默下来。
洛羽倒是不担心夏盈会欺骗自己，这些天相处下来，夏盈虽然心思难懂，对自己却是坦诚。这一路相互扶持着走下来，更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但如果夏盈都不懂，那光靠自己，成就无漏境界恐怕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至少，想要在这洞厅之中，获得无惧妖兽的能力，是希望渺茫了。
“你也不用泄气。我虽然不知道如何助你进入不漏境，却知道什么东西能够帮到你。”夏盈伸了个懒腰。
“什么东西？”
“自己用鼻子闻闻。”
洛羽伸长鼻子嗅了嗅，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眉头微皱，洛羽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吸气。这一次，在血腥之下，洛羽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
这香味谈不上诱人，但闻之竟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思绪似乎也清晰了许多。
追寻着这香气，洛羽目光穿过重重妖兽，望向潭水中那一朵半开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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