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悸动如同脉搏般持续跳动,每一次都带着一股强横的力量,冲击着欧阳落雪的经脉。这种感觉整整持续了大半年,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她的心态早已从最初的抗拒、绝望,转变为一种麻木的顺从。
她每天躺在洞穴的玉床上,看着墙壁上夜明珠散发的幽绿光芒,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空间裂缝中明雪宗弟子们憔悴却鲜活的面容。她不再奢望能够逃离,也不再幻想能够报仇雪恨,唯一的念想,便是柳林降生之后,能够遵守承诺,让她和明雪宗的弟子们,在那个鸟语花香的中千世界里安稳生存,远离这满是病毒与畸变怪物的残破之地。
这大半年里,神魔邪尊的警惕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为了更好地供养欧阳落雪,确保柳林的成长不受丝毫影响,他干脆奴役了废土边缘的一座小城池——黑岩城。
黑岩城原本是废土上为数不多的人类聚集地之一,城中居住着几个小型修真家族和数千凡人。城池周围设有简陋的防御阵法,勉强能够抵御低阶畸变怪物的袭击。但在神魔邪尊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座城池的防御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他没有屠杀城中的生灵,而是将所有修真家族的修士贬为仆役,命令他们每日炼制滋养肉身的药液、采集灵草;将凡人世家组织起来,负责后勤补给,洗衣做饭、修缮房屋。整个黑岩城,都成了为欧阳落雪和即将降生的柳林服务的工具。
神魔邪尊则日夜守在洞穴门口,黑袍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连以往定期外出寻找天材地宝的任务,都交给了黑岩城的修真家族去完成。他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洞穴入口,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
“兄长,您一定要平安出世。”他常常在心中默念,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太清楚,此时的柳林正处于最虚弱的阶段,一旦出现任何意外,他多年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甚至可能永远失去与主人称兄道弟的机会。
欧阳落雪偶尔会被神魔邪尊允许在洞穴外的小平台上活动。她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看着远处黑岩城的方向,能看到城中袅袅升起的炊烟,听到隐约传来的人声。这让她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的暖意,至少,在这死寂的废土上,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残留着一丝人间烟火。
但这份暖意很快就被现实击碎。她看到黑岩城的修士们被驱使着,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废土,寻找稀有的灵草,不少人一去不返,成了畸变怪物的食物。她看到凡人们在烈日下劳作,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这就是你的‘恩赐’吗?”她曾冷冷地问神魔邪尊。
神魔邪尊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弱肉强食,本就是这方世界的法则。他们能为大哥的出世贡献力量,是他们的荣幸。”
欧阳落雪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回到洞穴中。她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怜悯都是多余的。
就在这样压抑而平静的日子里,异变陡生。
这一日,洞穴上空的空间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一道道黑色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紧接着,黑光一闪,一道巨大的空间门凭空出现。空间门高约十丈,宽约五丈,门框由黑色的骨头炼制而成,上面雕刻着无数扭曲的阴魂图案,散发着浓郁的阴寒气息。
几道身影从空间门中缓缓走出,瞬间吸引了神魔邪尊的注意。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红黑相间裙摆的女子,裙摆上绣着无数细小的鬼头图案,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仿佛活了过来。她的面容绝美,肌肤胜雪,嘴唇却涂着妖异的鲜红色,眼神中带着一股魅惑与阴冷,正是柳林的忠实手下——鬼母。
鬼母身旁,是一位同样身姿婀娜的女子。她有着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头上长着两个小巧的冰蓝色龙角,龙角上闪烁着淡淡的寒光。身上穿着冰蓝色的流云苏绣长裙,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冰晶,行走间,仿佛有寒风呼啸而过,她便是龙王。
紧随其后的,是苏暮云。此时的她,比以往更加美艳动人,一身紫色紧身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磁场,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空间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褶皱。显然,她那控制磁力的专属功法,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再往后,是鬼面邪佛。与以往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同,他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僧人的模样,身着灰色僧袍,面容平和,眼神淡然,仿佛看透了世间万物,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何等恐怖的杀戮之心。
最后走出的,是鬼族十二战将和柳林专属修真门派——幽冥宗的十大长老。鬼族十二战将身着黑色战甲,手持各式各样的诡异法器,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伐之气;十大长老则身着紫色道袍,面容苍老,眼神却炯炯有神,周身环绕着浑厚的灵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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