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上挂着发黑起皱的皮，烫掉的皮肤下面透着粉红的肉。
头发掉了大半，头顶坑坑洼洼泛着发黄的脓水。
她贴近小顾的半边脸上有一圈半透明的水泡，每当她开口说话时水泡就会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鼓起来，贴在小顾脸上。
“烫死她们，让她们和我一样！”
随后她又转向被老板拉到身后的女孩身上，因为嘴边的皮肤一动就会拉扯脱落，所以她的说话声音很轻。
“他只是个小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吃几顿火锅的，骂了又怎么了，谁让他对你不尊敬，你是顾客，是上帝。”
而看热闹看到现在的苏檀一脸恍惚。
什么玩意？
她是上帝？！！
苏檀总算听明白了，这就是鬼出来报复社会了嘛。
在这歪理邪说蛊惑人心呢。
之前看她周身虽阴气萦绕，却并未害过人，想着她若是事出有因还能对她下手轻点。
现在看来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害人，算是浪费了苏檀为数不多的温柔。
吃的也差不多了，苏檀放下筷子，开口道：“喂！那边逼逼赖赖的那个，把嘴闭上。”
苏檀此话一出，火锅店瞬间安静下来。
老板指了指自己，满头问号，周围的服务员也是面面相觑。
逼逼赖赖？
who啊？
“说你呢”，苏檀冲小顾隔壁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跟我走。”
女鬼也很惊讶，这个人在和她说话？她竟然能看到自己？
发现了这个事实以后，女鬼“啊”的一声尖叫，手忙脚乱的去挡自己满是水泡掉皮的脸。
“泼她！快泼她！”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明明她比那三个女孩还要漂亮。
可看着她时却又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女鬼发疯了一般在服务员耳边叫嚷着，如果不是碰不到实物，她都想自己端着热水来泼苏檀了。
苏檀的动作可比被蛊惑的小顾快多了，她指尖夹着一张黄符甩手扔了出去，黄符不偏不倚贴在了女鬼头上。
“啊！！！”
女鬼惨叫出声，身影明明灭灭忽隐忽现，好像接收不良的老式电视机。
火锅店内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吓晕好几个。
苏檀不禁扶额，女鬼不和她走，她也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
骚瑞~
苏檀动作迅速，赶在小顾一盆滚烫的开水脱手落地之前稳稳接住，避免了他当场来个热水脱腿毛的刺激场面。
火锅店老板都快吓傻了，直到身后护着的女顾客晕倒在地才惊叫出声。
“啊~~~”
这一声尖叫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神秘的开关，店内十多名服务员一个接一个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鬼啊！”
“救命！！！有鬼！”
火锅店瞬间变身音乐节现场，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疯狂舞动逃窜的身姿。
除了已经晕过去的，其他服务员上桌的上桌，往门口跑的往门口跑，还有掩耳盗铃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主打一个只要我看不到鬼鬼就看不到我。
苏檀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眼疾手快接住几个跑太快摔倒的，又摁住了几个冲到门口和打电话报警的。
等好不容易忙活完了才走向火锅店老板。
“谈谈？”
经过这么一闹，店里的人大多已经从最开始的害怕慢慢镇定了下来。
主要是那个女鬼动不了，除了忽闪忽闪的吓人以外，无法给人造成伤害。
“谈！”
火锅店老板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恭敬的请苏檀到离鬼远一点的位置坐下。
其他服务员也都将晕倒的顾客和同事搬到了苏檀附近，既然不能出去，那还是找个最安全的地方待着吧。
“大师，您想怎么谈？”
老板不知道从哪拿出一瓶没开封的冰红茶，给苏檀倒了一杯。
苏檀严重怀疑他是南方人，谈事情必须得把茶先备好了。
“大师，这个鬼……”
老板一脸苦涩，半晌才下定决心了一般，坚定道：“您开个价吧，多少钱我都出。”
苏檀知道他这是误会了，笑着道：“行，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刚才说的小庄的事。”
“哦，小庄啊”，说到小庄老板嘴里不由发苦。
“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父母离异，他和他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他来我店里工作时才刚成年，就是想挣钱给他妈治病，可惜最后没治好，前不久去世了。”
“说来也怪我，之前店里来了位难缠的顾客，因为店里忙加汤加的慢了点把小庄投诉了，还发微博到处说店里的服务态度差之类的，当时我也没当回事，就让小庄去道个歉。”
“可那顾客不依不饶，免单也不行道歉也不行，指着小庄一顿臭骂，小庄也忍了，可她口无遮拦，连带着小庄的父母一起骂，小庄他妈妈刚过世，他一时没忍住，到后厨接了盆开水泼了那个顾客一身。”
老板叹气道：“小庄也是钻了牛角尖，太冲动了，事情发生以后就被带走判了几年，那名顾客面部烫伤严重，赔偿方面都是店里出的，唉~”
苏檀安静的听他讲述，并没有发表意见，这件事还真说不上谁对谁错，双方都有责任。
“后来呢？”
“后来？没啦”，老板摊手道：“赔也赔了判也判了，我也算仁至义尽了，总不能让我去医院陪着那个顾客吧，我可受不了那个气。”
“她没死吗？”
“没有啊，虽然烫的挺严重的，但并不危及性命。”
苏檀指着还在时不时发出惨叫咒骂的女鬼，问道：“那她是谁？难道店里之前还出过类似的事？”
“不可能！”
老板笃定道，他开店之前特意调查过，这里干净着呢，开店后也就发生过一次那种事。
一次就够他受的了，再发生一次这家店也不用开了。
可女鬼总不会是凭空出现的。
这时一名胆大的服务员盯着女鬼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道：“老板，这就是之前骂小庄的那个。”
“什么？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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